秦孤桐干脆放下碗筷,直言道:“你是不是想去流春城,又不好意思说?”
萧清浅正思索太和城之事,闻言顿时暗暗失笑。但见阿桐明明心中苦恼酸涩,偏要装作无所谓的模样,甚是有趣。
秦孤桐见她默认,心酸不已。脸上挤出笑意,劝慰道:“武城虽然远些,但那里是江湖人趋之若鹜的乐土,有最好的风媒探子。况且白鸢那厮机灵的很,轻功又好......”
萧清浅见秦孤桐越说快,脸上笑容难以维系。她突然心中一痛,连自己都愣住。
“...阿桐。”萧清浅伸手,指尖抚上她脸颊,温软的触感让人心安。
秦孤桐见她神情有异,连忙问道:“怎么了?清浅,我在。”
萧清浅见她担忧,换换摇头。换了话题,将心中疑惑说出:“你可曾注意,太和城中种种变故,都是从半年前起。百条戒令,繁荣鼎盛,皆是突然出现。”
秦孤桐一时没有转过弯,愣了半响才道:“没什么不对劲呀。翠微子前辈颁布百条戒令,太和城禁武,诸事依法而行。城中安定,百姓自然迁移定居,有人便有买卖,各门各派又不会与钱过去不去。”
萧清浅听她仔细分析,颌首赞同,笑道:“阿桐言之有理。然而世事哪有这般容易,半年之间,一城兴旺,绝非百条戒令可一蹴而成。其中所需人力财力,难以想象。何况治世之术,哪里是一群练武修仙的道士十年八载能领会的。何况......”
秦孤桐眉梢紧皱,越想越是心惊,突然击掌惊呼:“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天下势力,无不是此长彼消。岂能容得太和宗突然崛起!”
她唰一下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突然道:“清浅,你等我片刻。我去新友那里打听打听!”
萧清浅见她精神抖擞,也不相劝,嘱咐道:“鹿头离此地极近,黄酒甚好,掌柜必有所藏。你买一壶送过去,算作回礼。”
秦孤桐点点头,挂上横刀出门。
过了小半个时辰,秦孤桐回来,接过萧清浅递来的茶水,一口饮尽。似笑非笑,百感交集道:“清浅,你可记得叶隐子前辈说过的话?”
不等萧清浅思索,秦孤桐长叹一声——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今日翁家欺你,说不定明日就是你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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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孤桐死磨硬泡,从掌柜那儿买了一坛她私藏的鹿头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