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浅心中一紧,指尖榛子蓄势欲发。
但见秦孤桐足不离地,脚腕一扭,那白刃贴合她颈侧划过,不多不少恰巧避开。第一支长钩掠过凉风,吹起青丝尚未落下,第二支短勾已经接踵而至。
——“铛!”
炎门主额角青筋道道,虬劲欲出。望着地上短勾,欲言又止。怒火攻心,全身颤颤发抖。垂头站在一旁,死咬牙关,忍住不发。
凌泰城虽不比建邺广陵,炎门如何也是一方豪雄。堂堂一门之主,竟然一招败北!金碧堂皇的大厅中,观者心思不一,却不约而同,都将目光投向同一处。
灯火楼台,银烛照红妆。一楼隐隐传来笑语,二楼却是寂寂无声。青飞疏望了一眼秦孤桐,指尖轻扣案面,宛如檀牙细拍。
他邻座,北方霸主万亩田的使者归涯,抬眸望了一眼傲然矗立的少年刀客,浅饮一口酒,眉间堆起些许笑意:真像,像十年前的萧清浅,像十五年前的迟否,像三十年前的吴不用。
孤而锐。
像极了,许多江湖人,年轻时候的模样。
秦孤桐沉着眉眼,一步步逼近翁大小姐。
江湖就在她眼前,不只是酒一壶,剑一柄,还有无尽的贪恋与杀戮。秦孤桐面无表情,浑身却透出凶悍凌历的杀气。她手腕一动,誓要霜刃荡不平!
翁大小姐猛然站起,柳眉倒立怒气冲冲,实则志紊心疑,色厉内荏。她握着皮鞭,厉喝道:“你是谁!满口胡言乱语,我纪南城显赫一方,本小姐岂会随意杀人!迟城主,来者即是客,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心知不敌,牛耀还是拔出八宝精钢伞,挡在翁大小姐面前。他见迟否久久不出声,又想起此人随着迟否同来,莫不然这是一场鸿门宴?
翁大小姐见牛耀挡在身前,顿时有了底气。心思急转,想到:机关城被巧工坊打压,想从我家采购原矿。建邺城一直从中撮合,难道见事难成,想要强逼?
秦孤桐哪里容得她左思右想,手腕一翻一拧,横刀架住牛耀手中的八宝精钢伞,冷声问道:“含山村数十口人皆是普通百姓。他们身上伤痕明显,你们若是心中无愧,可敢与我一起前去验证。”
秦孤桐所言,有理有据。
翁大小姐却浑然不理,盯着迟否怒道:“是建邺城店大欺客,还是十二城盟意欲一统江湖。将我们一众骗来,个个敲打一番?”
话音刚落,堂下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