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蕊低着头,满面愧红,低声道:“城主,我、我被马师兄打晕了。”
迟否顿时眉头紧锁,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马师兄,沉声道:“说。”
子蕊眼圈一红,心里又委屈又气恼,狠狠瞪了一眼马师兄。她因擅长医术,才被城主委以重任,谁料到会如此!
“我守在秦姑娘门外,不多时,有她一位朋友来访。前后脚的功夫,马师兄就来了。说是让我回去休息,我自然不能走。刚说两三句话,马师兄突然出手将我打晕。我、我被秦姑娘的朋友叫醒,醒来就见马师兄被绑着扔在地上。”
迟否一听,冷眼看去。她肃然而立,不怒自威。马师兄瞧着心里打鼓,惭愧不甘道:“城主,我……她杀了我师兄。”
此言一出,子蕊惊愣,连眼眶中泪花都止住。迟否江湖阅历丰富,当即问道:“她和你师兄何仇何怨?”
马师兄当即语塞,顿了顿道:“我、我也不清楚,她是无故杀人,对,她说错杀我师兄,我可与她当面对质!”
“无故杀人?”迟否眉间川字缓缓抚平,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无故杀人自然当诛,你为何不告知我。是觉得我会徇私舞弊,还是心里明白其中有故可循!”
她起先说的轻描淡写,最后四个字低吼而出,吓得四人皆是一抖。
迟否通宵未眠的眼里,密布血丝,更衬得威仪不可犯。她出手如电,松纹古定剑离鞘归鞘,不过一瞬。众人只觉眼前白光闪过,好似自己眼花一般。
少顷,马师兄头上发髻滚落,霎时间披头散发。
院中静谧无声,犹如千钧重石压在几人心头。
迟否声如寒冰,冷冷呵道:“押下去。”
她近来大力提拔这些师承不明的青年,便是想打破武林中僵硬的传承关系。方才刚刚有些成效,便生出事端。
此事,罚自然要罚。可如何罚,却让她头疼。
秦孤桐如今风头无双,多少眼睛看着。若轻罚,别人必说她两面三刀,包庇属下。建邺城当下还在风口浪尖上,可再容不得半点瑕疵。况且既然将人给她送来,已经是给足面子。处置太轻,只怕惹人不满。
若是重罚,恐手下心寒。毕竟,他到底不曾犯下大错。
迟否正头疼着,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响起,她顿时立时心中一跳。
并非害怕,而是担忧。
她定睛望去,来人正是机关城在建邺的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