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否是建邺城之主,她既来,无人敢怠慢。人群喧嚣片刻,便渐渐静下来。迟否足下一点,跃上临街二楼。她站在栏杆上,环顾群雄,肃然道:“不死狱为祸江湖七十年,迟某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江湖群雄尽数聚集,必能以雷霆之力,一举踏平不死狱!”
群雄此刻正是热血沸腾,闻言跟着建邺城的巡察守卫们一齐嘶声高呼——
“踏平不死狱!”
“踏平不死狱!”
“踏平不死狱!”
呐喊之声,犹如浪潮席卷全城,好似战鼓震撼人心。纵是自诩“看得清”的江湖老狐狸们,也忍不住跟着青筋鼓起,血脉偾张。
迟否摆摆手,声音渐渐平息。
女城主望着那一张张稚嫩青涩的脸,一双双炙热的眼。她心如刀割,口气却镇定真挚:“诸位来建邺城,我未能尽到地主之谊。反而是意外不断,实在有负各位英雄好汉。
此次为武林除害,兵贵神速,岂能让大家劳顿跋涉,耽误大事!建邺城中宝马良驹任大家取用,烈酒行食一并由建邺城准备。迟否在此恭候各位英雄凯旋而归,来夺武道大会魁首!”
群豪一听,心下大慰越发激动,纷纷欢呼大叫。
君瀚府少帅站在隐蔽的窗口,望着兴奋激动的人群,不屑的撇撇嘴:“一群傻瓜,送死还开心。咦,姐,你这是打算跟去玩玩?”
君瀚府大帅有着和弟弟截然不同的性格,更像她戎马一生的祖父。她低头细致擦拭长/枪,英姿威严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玩笑。
少帅嬉皮笑脸的走过去,反坐在椅子上。他手臂环住椅背,支着脑袋,懒洋洋道:“我瞧见天汉寨那土匪头子啦,连带着南郑城、华山派、谭家、苍府几位主事都在。这些老少狐狸各自防着,到便宜那姓秦的。”
君瀚府的大帅,手中一顿,停了下来。她坐在那里,脊骨笔直,便如一柄长/枪。冷峻的眉眼与手中的杀器相得益彰,她静静听着外面热血沸腾的声音,渐渐入了迷。
君瀚府少帅呆呆盯着自家长姐,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却。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他是纨绔跋扈的君瀚府少帅,一身稀松平常的武艺,担不起偌大的家业。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要姐姐多几分笑意。
江湖之大,人人皆忧。
虾米有虾米的烦恼,游鱼有游鱼的苦楚,螃蟹有螃蟹的无奈。
江湖太大,谁也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