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蔗知她习惯,备好饭菜送来。进门见她喜露颜色,跟着笑道:“宫主这般开心,莫不是找到月听筠什么纰漏。”
扶槐将卷宗递过去,离开书桌,走到食案前看了一眼饭菜,问道:“她吃了?”
杜蔗接过卷宗,答道:“之前便让人给李姑娘送过去了。”
扶槐取起象牙箸,捡了一块软炙鱼白送入口中,漫不经心的咀嚼。
杜蔗瞧着眼里,低声道:“我看饭菜没怎么动,怕是李姑娘瞧不见宫主,心里惦记,没什么胃口。”
扶槐眼角挑起,瞥了她一眼,慢悠悠轻哼一声:“嗯。”顿了顿,见杜蔗没有动静,只得亲自开口:“叫厨房再添几个清爽的菜。”
李昭雪一夜未歇,心绪再乱也止不住睡意。吃了些琼枝粥,便卷缩在床上睡过去。闻见脚步声惊醒,见杜蔗进来顿时不知所措。
“李姑娘,宫主召你一同用膳。”
李昭雪慌忙裹着锦被坐起,抿唇低声道:“杜大人,我吃过了。”
杜蔗一愣,失笑道:“李姑娘,你可能没听清楚——宫主召你一同用膳。”她说的极慢,伴随脸上的笑意缓缓消散,近乎轻蔑的冷漠昭然若现。
李昭雪霎时一惊,浑身激起寒意。周围人温和的态度,让她险险忘记身处何处。杜蔗的警告,如当头一棒。李昭雪慌忙站起身,又恐扶槐宫主久等,只穿上外衣,连头发都未来得及拢一下。
杜蔗反怕她蓬头垢面的模样惹宫主不开心,浅笑温和的劝道:“李姑娘不必着急,大可慢慢收拾。宫主对你可是不同寻常,等你她千万个愿意。”
这话比之前的警告,更是厉害。
李昭雪登时脸色发白,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她生在书香之家,性子又文静端方。从来规规矩矩,如今却和名女子纠缠一起。若让爹爹妹妹知道,可如何是好!
又想起扶槐性子琢磨难定,好在多半时候极温柔。那些床笫之间的私语仿佛就在耳边,李昭雪又羞又气,心中理不清道不明也不愿多想,只盼着满了一年之契,早日回家团聚。
扶槐见到她的时候,李昭雪脸颊上的红晕尚未消退。那低头含羞的模样,倒似来偷见情郎的。
扶槐看着心痒,伸手一拽,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李昭雪一惊,慌忙要推,还未挣脱开,就听“哗啦”一声。
扶槐搂着她笑道:“怕什么,杜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