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雪就像这水,握不住。
“陷得太深,就难以脱身。”扶槐蹙起眉头,眼底的迷茫逐渐消退,露出果决的尖锐,“果然是好日子过太久,竟然......就这样吧。”
言罢,伸手扣住杜蔗肩头,提着她身形忽闪,转瞬便回到船楼。雨大浪涌,事发突然,杜蔗刚刚根本没听清,接过巾帕问道:“您说什么?”
扶槐昂首而笑:“将她送到岛上去,好好敲打敲打。景家,不要再来往。”
杜蔗一愣,不知为何突然扯到景家。诸宜宫与景家的往来并不多,断了也无关紧要。不过手边还正好有件事情,杜蔗屏退众人,低声道:“景家托了个大箱子,请我们运到他们船上。”
“他们不是自己有船么?”
景家远航而来的船舰泊在一处荒岛附近,驶至广陵城的小船,一直靠在广陵码头边。
“大概是为了避嫌。”杜蔗想了想道,“之前他们来信说让帮忙托运,我就派了一艘快船。昨日汇报,说那箱子有一丈长,五尺宽,三尺高,封的严严实实。”
“送走没有?”
“没有,今天风浪大,肯定泊在岛上。”
“打开。”
杜蔗一惊,点点头:“好。昨天等了消息,我就觉得蹊跷,让孙堂主找人去看看。那正好现在直接撬开。善工堂的人,这点手艺肯定有的。”
诸宜宫纵横东海之上,船只维修保养是重中之重。故而单独设立善工堂,其中多巧匠。
这箱子虽大,却寻常的很。打开它,还没有支走随行守卫的费力。
“我滴个奶奶,还真是个大棺材!”工匠忍不住脱口而出。
扶槐上前一步,垂眸看去。
大箱子里躺着一具黑甲将军,足有九尺余高。身穿玄铁重甲,头戴胄盔,下连缀护颈。双肩覆披膊,裙甲垂至膝盖。腰系着皮带,脚踏云头铁甲靴。
扶槐见玄铁甲片上锈迹斑斑,暗道难不成景家挖了一处坟?又见那黑甲将军面色苍白,却是肌肤完好,毫无腐烂迹象,更是奇怪。
她蹙眉问道:“这人是谁?”
众人面面相俱,各自纳闷中,就听响起一个轻弱的声音:“或许是,前朝羽林中郎将,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