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水锥高举,对着周大虾的后背猛地扎下去!
“啊!”周大虾大叫一声,脚下踉跄,噗通趴在地上。
他两个同伙正在玩弄梅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周大虾疼得浑身哆嗦,拍打沙子嘴里大骂:“都死了啊!过来帮老子啊!”
冷月凄白,惊涛阵阵,李昭雪手握分水锥一指,疾如星火般直刺周大虾后颈死穴。月华银辉,落在这柄锻钢分水锥上,却只有各色的红。暗红、猩红、鲜红,各色的红纠缠在一起,如今夜,如江湖。
分水锥刺破一丈寒夜,刃上那一滴摇摇欲坠的血,终于落下——
“滴答。”
血,落在周大虾后颈脖。
血,没入衣领,顺着脊梁,划过后背。
粘稠,带着余温的红色液体。
周大虾在这一瞬之间,魔怔般大脑空白。分水锥扎进后颈,剧痛撕裂了他的身体和灵魂。他瞪圆了两只眼睛,盯着不远处两个同伙蠕动的身体,直到他们渐渐模糊。
“……厄。”周大虾松开牙关,嘴角流出一滩鲜血。头一歪,脸朝下扎进沙子里。
李昭雪踩着他后背,抽出分水锥。鲜血四溅,如烟花绽放,淅淅沥沥淋了她一脸。李昭雪面无表情,擦也不擦。
她来的极快,快到廋杆男人意识到危险,却已经为时已晚。
她来的太慢,慢到梅子已经等不到她。
李昭雪呆立在沙滩上,寒风穿林,夜鸟厉叫,海浪一遍遍拍打着沙滩。她心中百般悔恨,万般难受,千言万语堵住嗓子眼,嘴唇颤抖,张口抽气,却是半点声音都发出来。
忽地一阵海风呼啸,李昭雪浑身一哆嗦,手中分水锥滑落,整个人跟着噗通跪下。她以头捶地,双手死命拍打地面。砂砾四溅纷飞,“哗啦啦”往下掉,好似下雨一般的声音。
李昭雪呛出一口淤血,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竟然亮起一点火光。先是如同萤火虫,渐渐变大好似一只兽睛。草丛哗啦拨开,原来一盏纸皮灯笼。
李昭雪一惊抬起来头,双眼红肿根本看不清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