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站起身,也不辨方向,昏昏沉沉只知两腿挪动。
扶槐见她起身就走,心中更怒。又见她脚步飞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难不成跟人约了地方?
想到此处,扶槐眼中杀意渐浮。她一动怒心气不稳又牵引了内伤,引得胸口气血翻腾,丹田一阵巨痛。
扶槐连忙扶住马鞍免得自己倒下去,缓了片刻呼出一口气,脑中清明许多,不由想起杜蔗的话——“您难得喜欢,骗着哄着扣着霸着,什么手段没有?”
扶槐心思一动,抬头去寻李昭雪。她这一耽搁,李昭雪已经走出七八十步。李昭雪径直走着,单薄的背影在这夜色中显出暗藏的生冷,如一杆孤悬的狼毫笔。
扶槐心中一急,脱口而出喊道:“李昭雪。”
李昭雪僵在原地,过了片刻才转过身,她脸上挂着泪痕,眼神却出奇的坚毅。
两人对视片刻,扶槐心中闪过诸多念头,咬牙软下口气唤道:“昭雪,过来。”
李昭雪仍站在那里不动,扶槐压下心头烦躁,催马准备上前。不远处望风的明正豪忽地疾步冲过来,挡在马前:“宫主,西北有马蹄声,因是万亩田的人。”
扶槐眉头一皱,望向寂寂流淌的晋水问:“还有多远?”
明正豪回道:“不足两里路。”
扶槐一拉缰绳,想要催马上前,明正豪抓住马笼头,又道:“宫主,船来了。”
晋水滔滔奔流向汾水,两水交汇之处一条快船趁月色驶来,正是原先安排在汾水滩头的人马,逆水而上前来接应。
船来的极快,十数名汉子撑篙摇橹。晋水冲刷,拍打船头激起数长高的浪花。
追兵来的也快,无需明正豪苦练暗器二十年的功夫,李昭雪都听得见,一侧耳中涛声阵阵,一侧耳中马蹄震震。
扶槐见南方仍不见火光,想必宋芷和博元烧粮仓不顺。明正豪本想说话,见她眉头蹙起,顿时噤若寒蝉。
想到此行诸多不顺,扶槐一时心肺丹田俱痛,她双手握紧正要催马上前将李昭雪绑走,却见李昭雪竟自己走了回来。
“扶槐,时间紧迫。”李昭雪走得极快,几乎小跑过来,神色毅然的对明正豪说,“请速速带宫主上船,再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