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雪不敢多言,只得打听:“这味道可否去掉?”
觅珍摇摇头:“人死了味道都不散,当年诸宜宫那个大魔头为了它,在姑苏城杀了二千多人,屠了姑苏城主满门。”
李昭雪听得心惊,只觉体内堆着一座尸山人海,念头一起干呕不止。
觅珍忙起身去给她到水,口中不足感慨:“哎,这一说都二三十年啦,师傅都没能见着,居然能让我瞧见,羡慕死他们。”
李昭雪闻言霎时松了一口气:二三十年前,扶槐那时才多大?定然不可能是她。
觅珍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李昭雪才只这落薰香稀少奇异,世人对其药理一知半解。她心中担心,若是身上一直有股香味,未免太过奇怪。
觅珍劝她好好休养,自己保证将她治好。为了让李昭雪安心,特意报上名号:“我是正儿八经,木灵药楼的玉牌医师。我同门许多人在你们万亩田坐馆呢。”
李昭雪闻言一愣,不明白怎么就是“你们万亩田”。
觅珍见她面露诧异,眨眼笑道:“你是头回出门历练吧?江湖经验太少,你那黑马屁股上烙着罗汉果大的万字,只瞒得住瞎子。”
李昭雪不知如何解释,觅珍只当她羞愧,让她好生休息,自己到隔壁睡觉。
油灯熄灭,屋中漆黑,李昭雪低头嗅了嗅,只闻见空气中淡淡的草药苦香。
她阖上眼,默念口诀,运功调息。这次丹田之中毫无动静,如同一片枯井深渊,恍若回到她修炼内功之初。
李昭雪一遍遍运功,努力催动丹田之气,渐渐意识昏沉,好似跌入梦境。
时而扶槐从天而降,海风吹动她的红衣,宛如一团火焰在跃动。
时而阿爹和小妹欢笑,明月透过葡萄藤,落在水盆里。小妹伸手去戳,还未碰到就碎成漫天繁星。
时而老夫人说,一招一式,皆有章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时而李堂主说,招无定式,不可拘泥,墨守成规难窥武。
岛上的流氓、唐姐柳姐的笑声、阿岩和小梅、骑马而来的武五五、持剑而立的然大侠......千人万像,如梦如幻,如镜花如水月。
“哈。”李昭雪忽地惊醒,怔楞片刻只觉浑身湿透,丹田之中暖意盎然。她尝试运功,精神一震,耳中立即听见外面有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