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起床吃饭。”
李昭雪放下碗筷,起身整理行李。她从包裹里拿起阿岩的铃铛,想了想系在腰间。
茫茫人海,机缘难得,但李昭雪仍期盼。期盼有朝一日,在黄犬啸吠的村头,在夕阳晚照的渡口,在人声鼎沸的酒楼...在哪里都好,有个原本要擦肩而过的路人,突然叫住自己,或欣喜若狂或迟疑不定的询问——这个铃铛从何而来?
小钱没有那些多愁善感,她边吃羊肉馅饼,边掰手指盘算:先去集市卖马,再去给昭雪姐姐买药。
“这两件事,我都托小二哥去办了。”李昭雪摊开纸墨,“还让他买了两套成衣,一会换上我们去找风媒。”
小钱急道:“不成不成,他肯定会骗我们,卖十文说八文,买八文说二十文。”
“让人跑腿,总要给些好处。我们人生地不熟也不知行情,交他去办就当花钱买个稳妥。”
李昭雪明白,自己这是跟在扶槐身边见她行事,耳读目染了。放在从前,不说舍不舍十两银子,也想不到这些事情能叫别人去办。
小钱吃饱喝足一抹嘴:“那好吧。昭雪姐姐我吃好了,你在写什么呀?”
李昭雪道:“信,我离家太久,现在还不便回去,写信报个平安。”
两人正说话,外面有人敲门。一大一小没有江湖经验,只道易居客栈安全,也不问就开了门。
门外女子亭亭玉立,看门见山:“李姑娘,听说你要找风媒。”
来人自称是建邺城最好的风媒,只因住在客栈闲来无事,又见两人面相有缘,这才上门做生意。
李昭雪提壶倒茶:“请。”
“李姑娘不必紧张,我若想用你的行踪换钱,何必多此一举。扶槐宫主赏金万两的价码虽高,我看也不值卖您一个人情。”
风媒笑的和善可亲,张口也是开诚布公。千金万金诸宜宫有的是,可让扶槐这般费心,想来李昭雪是有些分量的。如今卖她一个顺水人情,李昭雪回不回诸宜宫,债都是欠下了。
小钱见李昭雪低头不语,眨巴眨巴眼睛问风媒:“你是建邺城最好的风媒,还买不起院子?干嘛要住客栈?你是不是想骗我们?骗小孩最没出息。”
风媒瞥着她笑:“嘴巴果然厉害。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抱着萧引凤大腿叫爹,这一夜多少姑娘哭的睡不着觉?”
小钱瞪眼张大嘴巴:“我、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知道,你不是骗子,你顶顶厉害。你怎么知道我叫人家爹,你千万别告诉我爹。不对不对,肯定那个瞎眼老头子告诉你!”
风媒道:“我是风媒,以风做媒,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