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芙头一撇:“属下宁可不要。”
诸宜宫的生意都在东南,长安分堂不过是扶槐扎的一颗钉子,罗尔芙说是堂主,油水还比不上南边一个小管事。
扶槐道:“你是你,你手下兄弟呢?”
罗尔芙耸了耸喉咙,没吭声。
扶槐目光扫视房间,问道:“你好歹是一堂之主,住得狗窝一样,你让手下兄弟怎么忠心耿耿跟着你。拼死拼活,到头来还是住狗窝猪圈?”
罗尔芙跪在门边,垂着脑袋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您别训我了,钱我给兄弟们分下去了。大家都念着您的好,没有谁生二心。您这次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扶槐捏着茶杯看了半响,还是没喝。她将杯子放回桌上,吩咐道:“叫人备水,我要沐浴。”
罗尔芙摇摇头:“您不可能就到我这洗澡,肯定是有大事。是不是我不能知道?我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只怕有心人会察觉,不如我乔装去太白居开间上房您到那儿去住,哎呀,您怎么又乱发脾气......”
扶槐又捡了茶杯作势要砸,罗尔芙不敢再啰嗦,连忙站起来去喊人烧水。
从扶槐进门,直到日上中天。罗堂主一刻也没停歇,扶槐宫主要沐浴、要更衣、要煮茶、要佳肴、要听曲、要熏香......沐浴要新桶香膏,衣要绫罗薄衫,茶要山泉龙团,食要色香味俱全,曲要人琴歌皆美。
罗尔芙好容易借来一个博山香炉,勉强让扶槐宫主满意,点上了一品沉香木。
罗尔芙见祖宗卧榻而眠,可算松了一口气,连忙退出去合上门,在台阶上坐下。直到日薄西山,天边红月,扶槐才醒来。
她倚着如意枕,神情恹恹:“罗尔芙,长安城里可有什么动静?”
罗尔夫道:“迦南折损了一名高手,最近消停许多。好像是去了洛阳那边,不知怎么就没回来。”
雅弗被杀,除去秦孤桐和萧清浅,再无旁人知道。但她消失,必然引起各方警觉,也多了一处空隙。
罗尔夫又道:“万亩田不晓得要干什么,频频有人到长安来,好在还算老实。长安几家一如既往,该勾结的勾结,该下黑手的下黑手。”
扶槐问:“景家呢?”
“景家?”罗尔夫想了想,“还是那样,景家拢共就那些人,又没几个高手,想要惹是生非也掀不起浪花。不过招揽了许多工匠,好像要修祖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