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口若悬河,一抬惊堂木“啪”,缓缓又开口:“这、才、引、出,萧清浅拔剑,惊涛帮红事变白事;月听筠临危受命,荆钗门旧貌换新颜!”
秦孤桐枕着手臂趴在栏杆上,听得乐不可支,不时扭头和萧清浅聊几句,问问是不是说书人胡吹乱编。
“琢玉郎哈哈大笑,手中折扇一收,对着众人说道,她的名字还就真是我起的!她从东海而来,自称兰陵人士。前朝兰陵萧氏,最是子弟风流。至于清浅二字......”
说书人停下不说,吊住众人要足赏钱,方才继续说道:“萧清浅初出江湖途经断剑崖,恰逢剑神出山赴昆仑之约。英雄识英雄,好汉重好汉,两人都是用剑高手,相逢岂能不比一场。胜负不知,只剑神留下一句‘苹萍泛沉深,菰蒲冒清浅’。”
台下当即有人哗然:“嘛意思呀。”
秦孤桐连忙望向萧清浅,萧清浅饮了一口茶:“兰陵是我母亲的封号。”
“苹萍泛沉深,说的是这大大小小的青萍浮于水面之上,遮得下面黑漆漆一片,仿佛莫测的深潭。而这菰蒲冒清浅,说的是菰蒲草从水底生出,根茎纤弱挺于水面之上,似乎底下不过一滩浅水。”说书人语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萧清浅出剑,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招无花销,直来直往,就如菰蒲探出水面,对手却不知其下深浅。”
秦孤桐听得不过瘾,缠着萧清浅问东问西。萧清浅不理她,她越发来劲。店小二上菜,这才消停。
“客官,抹肉笋签,酒烧江团。”
秦孤桐打趣问:“楼下说的甚么章回,听着有意思。”
店小二道:“女侠有所不知,这是琢玉郎新出的《江湖侠女传》,客官们都爱听,讲书先生已经连说一个月,好些人奔着听书来吃饭。”
秦孤桐笑瞥萧清浅一眼,端起茶杯道:“哦,我也爱听,特别是刚刚说的那段,萧清浅一剑飞斩,惊涛帮帮主命丧黄泉,真是精彩。”
店小二没忍住:“后面更好听,我最喜欢后面那个,秦孤桐怒杀方贼一刀断两父子。”
秦孤桐猝然不防呛了一口:“噗!咳咳咳,你说是甚么?怎么还有我,还有秦孤桐甚么事。”
店小二笑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这《江湖侠女传》上部就二百一十回,一直说到太和山武道大会萧清浅夺魁,十二城天下归盟青飞疏占鼎。”
秦孤桐失笑:“太和城武道大会?不是尚有一个月才办么?”
萧清浅道:“琢玉郎素来不着调。”
店小二嘿嘿一笑:“这位女侠所言极是,琢玉郎一向张口管不住嘴,下笔管不住手。”
秦孤桐赞叹不己:“原来如此,怪不得能写出二百一十回骗润笔之资。”
“可不是,末了他还留个扣子,叫南海怪蛮上岸,昆仑谪仙下山。引得大家议论纷纷,前几日还有两位客官争辩起来,打坏了一桌饭菜。”店小二哈腰一点,“哎呀,我这嘴,两位慢用,有事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