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就在朱自强与管中昆策划针对苏南的方案时,杨玉烟打来一个电话,口气无比冷淡:“我们离婚吧。”

人生不如意十有**,所以要常想一二。朱自强的苦恼在于这两个老婆,李碧叶还好说,关键是杨玉烟已经着魔了,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朱自强与李碧叶在一起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场景,以往是她跟朱自强的激情场面,都被转移到想象之中。这种精神上的痛苦让杨玉烟挣扎得非常疲惫,离婚——已经成了唯一解脱的方式。

朱自强不能离啊,只要跟杨玉烟离婚,必将东窗事发扯出李碧叶和八斤母子俩,到时不用苏南动手,其他眼红“市长”一职的人就能把朱自强废了。但是怎么才能帮助杨玉烟克服心理上的问题呢?劝说……无效!威吓……只能加重玉烟的心理负担;用情……伤口反而越来越深!

李碧叶大着胆子说:“你把玉烟接到曲高来!我们三人一起……那个,说不定可以让她克服心理障碍。”

朱自强惊异地看着李碧叶,这样的提议出自她的嘴里?李碧叶坚定地说:“她不是无法忍受咱们在一起的情景吗?就像患了恐惧怔的人一样,越是怕什么,就让其面对什么,让她跟咱们一起疯,让她亲眼看着,也许还能起到作用。还有,我想等八斤断奶后就送到玉烟那儿,她爸爸是你的老师,能教出一个朱自强来,就能教出第二个朱自强!你说呢?”

这也许是个办法,李碧叶的思路不错,儒林外史中范进中举后得了失心疯,旁人就把他平时最害怕的老岳父找来,一巴掌就给打醒了!死马当成活马医,而且还能实现年少时的梦想,左拥右抱……想到这儿,朱自强立即给洛永打电话,让他亲自到春江把杨玉烟接下来!

(今天凌晨六点半才回到家中,累得够呛!先发一章,后面的要修改一下,预计下午五点以前)

第168章 受气

胡明红这些年来在朱自强等人的暗助下,已经成立了一家城乡建筑公司,专门在功勋县的乡镇上承包修建办公楼、教学楼,几年下来,挣了不少钱,这也间接应了当年朱自强的“铁口直断”。对于朱自强来说,胡明红一直以来对他都相当不错,猪大肠死的时候,胡明红领着老婆三天三夜帮着打理后勤,五花肉死的时候,胡明红同样热心。光凭这一点就让朱自强万分感激,再加上胡明红为人不错,一直把朱自强当真正的朋友。

而且两人的交情是建立在朱自强性启蒙阶段,正是胡明红让朱自强第一次见识女性生理。让朱自强从鸡上背狗交尾的性朦胧期,上升到知识的阶层。对于男人来说,有两种关系特别铁,一种就是共过生死的战友,还有一种是在性方面有共同语言的。胡明红是朱自强的性启蒙老师,在某种微妙的感情上,两人的关系比一般朋友更加亲密。

但是现在的朱自强是曲高市长,两人的地位发生了根本改变,有些关系再不能跟从前那样随便、亲切,就像吴飞面对朱自强时,年少时“出口成脏”,动不动就骂朱自强狗日,现在怎么也听不到他像当初那样的粗口。

得到一些东西,就要负出相应的代价,特别是官场上的人,年少的纯真被世故圆滑代替,拳拳赤子之心染上了厚厚的功利色彩,诚挚和善良慢慢消磨干净,而酸甜苦辣的人生百味则被学学隐藏。

接到胡明红的电话邀请吃饭,朱自强考虑了十几秒钟,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现的,但现在朱自强必须考虑。因为他已经是曲市的名人,还是父母官,跟一个建筑老板吃饭,总要顾及众人口舌。朱自强还是答应了,胡明红轻出一口气,这个电话让他倍感压力,能请动朱自强朱市长吃饭,曲高的商人中数不出三个来。幸好,他胡明红就是其中一个。

酒是茅台,菜是羊肉大餐,一只烤羊腿,一锅烫皮羊肉,一盘羊杂碎,还有三大盘黄金羊排,档次很高。除了胡明红外,还有曲高建委主任徐红卫、曲高国土局局长马向阳、曲高市建设银行行长鲁国明,加朱自强一共五人。胡明红考虑得很周到,只请这三个关系到建筑公司生存发展的领导,他了解朱自强,需要解决什么事,直接点,不要拐弯抹角,更不准大张旗鼓。

胡明红看准了曲高的建筑业,打算借助一下朱自强的力量,顺势进入曲高,他的城乡建筑公司最近两年来发展不错,按照相关规定已经正式升级。

朱自强进来的时候,四人不约而同地起立,共同让出了首位。朱自强内心很反感在饭桌上谈事的习惯,但是胡明红不同,他是商人,不可能把人带到办公室正式介绍。五人说说笑笑,气氛比较轻松。

三杯酒下肚,胡明红开口了:“朱市长,三位领导,首先感谢你们今天赏脸!我这人没什么文化,干建筑的时间也不久,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请领导们多多包涵!”

建行行长鲁国明是个回族,曲型的高原红黑脸,被酒气一催原本就透红的脸膛更加醒目:“胡老板谦虚了!说实话,今天是我们沾你的光,跟朱市长一起吃饭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个时候朱自强只好开口了,胡明红一来就感谢,这样说是为了接下来好表达自己的意愿,而鲁国明则把锋头推到他这儿,意思有两层,表面上是恭维朱自强清廉,反对吃喝风,暗地里却是说,今天这饭完全是看在朱自强的面上。所以帮不帮胡明红,就在朱自强的态度了。

朱自强笑道:“鲁行长言重了!好些同志们请我吃饭,不是不给他们面子,主要是影响不好。市委已经出台了相关文件,我这副书记要是不带头执行,工作上就难免出现问题了。胡老板跟我是同乡,我小时候承蒙他关照,特别是我父母去世的时候,全靠他帮忙啊,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所以今天这顿饭应该是我请才对……老胡就别争了!呵呵,饭桌上咱们不谈工作上的事,我跟这三位经常打交道,咱们私底下也是兄弟相称。来来,我敬三位老哥一杯!”

朱自强这番话说得好听,但实际上却没有表态,先是说明自己跟胡明红的关系,有恩必报,但话风一转,酒桌上不谈工作。胡明红不断地赔笑,心里有些纳闷,不谈工作请这些人来干嘛?抛开工作的话,这三人倒请他吃饭都不来。胡明红不着急,朱自强既然来了,就表明要帮他,具体怎么帮,那是当官的事儿,他一个土老板插不上嘴。

要说到闲扯,在曲高的干部中能超过朱自强的还没找到,从天上扯到地下,从国外扯到国内,从克林顿扯到普金,再从足球扯到酿酒,反正朱自强一边乱扯,一边劝酒,一个小时下来,三个正处被他灌得晕晕乎乎,这时朱自强的眼神瞟向胡明红,后者机灵啊,这也是他成功的因素。

“鲁行长、马局长、徐主任,我那小公司最近想到曲高发展一下,请三位帮帮小忙,以后希望你们照顾一下!”胡明红的话很直接,没有任何隐晦的意思。

俗话说酒醉心明白,何况三人都是酒精考验的党员干部,胡明红的话音刚落,三人已经转头看向朱自强,意思很明显,帮不帮就看朱市长的意思了。

朱自强干咳一声,然后微笑道:“这个……大家看着办吧,原则范围内的,就帮胡老板办理一下。”

朱自强干咳的时候,胡明红非常紧张,朱自强差不多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人的心性虽说不是完全了解,但行事风格相当果断,而且他向来不喜欢明里明面的走人情拉关系。见朱自强表态了,胡明红暗中松口气,所谓原则范围,那是表面文章,朱自强这一松口,其他三人也相当乐意,以后有什么事求到朱自强,那也省心不少。

胡明红虽然有钱了,并不喜欢张扬,直到现在他出门还是自己买车票坐客车,穿着也不起眼,看上去就像个地道的个体户。第二天一大早,胡明红就踏上了回功勋的客车,临走时给朱自强打电话告别,这是礼貌问题。

朱自强接到胡明红的电话时想起了杨少华夫妇,老两口回到狗街后一直不愿再去春江,听说胡明红要回去了,朱自强急忙叫他等下一班,正好前两天市委发了个微波炉,他也用不着,临时想起给二老带回去用。

打电话叫洛永,人在修车厂,本想找张远生的,可是转念一想,这是私事儿,就算跟张远生关系好,又是他的秘书,但也不能什么都指使人家。而且这事还体现了一份孝心,行孝之事岂能易人之手。

朱自强捞了件夹克穿上,抬起微波炉打辆的士就往车站赶。曲高车站经过猪肝插手后,投入了部分资金进行改建,运行、调度、管理井井有条,车站的秩序和卫生都搞得不错,朱自强抬着微波炉找到了曲高至功勋的客车,胡明红没在,朱自强打算等等,兴许他跑卫生间去了呢?车主就是司机,一个中年人,穿了身灰白的西装,头上脸上布满了灰尘,衣服上沾满了油渍,见朱自强拿了东西过来,非常热情地迎上去:“你家,带货?”

朱自强笑道:“是啊,带点东西回去。”

中年人皮肤很白,就是有点脏,脸上掩不住沧桑,看看纸箱的外包装,依然笑嘻嘻地说:“来,我帮你放。”

朱自强推不过,只得把东西给他,见微波炉放进了车身下的行李箱后,司机满脸带笑地说:“你家,二十块钱一件。”

朱自强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到曲高的车票价都才三十,带样东西还收二十?何况他又不是请车主带,急忙摆手笑道:“你误会了,我请朋友帮我带回去。”

车主闻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板着脸道:“你请哪个带?”

朱自强笑道:“这会儿人不在,可能去厕所了,我打个电话问问。”车主闻言扭身上车,不再理睬朱自强。

胡明红果然跑到卫生间去了,接了朱自强的电话正好赶出来,“自强啊,让你久等了,刚刚肚子不舒服,那东西呢?”

朱自强指指车身道:“司机放到行李箱了,单位上发的一个微波炉,我反正用不上,麻烦你带给杨老师。”

就在这时,车主从驾驶室的车窗伸头出来,阴阳怪气地说:“你请人带也要收货运费!二十!”

胡明红也愣了一下,当着朱自强的面敢这样说?心里一火,声音就大了起来:“我什么东西都没带,就一个微波炉你还收托运?”

车主翻着白眼,一脸不屑地说:“你这不是摆明了耍赖吗?是不是帮他捎个东西收人家十块钱啊?”

胡明红差点脸红脖子粗,朱自强一把拉着他,笑容满面地说:“这位师傅,就算这样也是我跟他的事,按规定旅客可以随身携带二十公斤的行李,那微波炉没有超重吧?你凭什么还要收托运费?”

司机冷哼一声:“这是老子的车,想怎么收就怎么收?你不服啊?不服就换别人的车坐!老子不耐烦拉你!”

边说边气冲冲地跳下车来,打开行李箱后,搂出微波炉往外甩,朱自强本来可以轻易接住,但是他反而拉着胡明红退了一眼,那微波炉被摔在地上,发出“呯”地一声闷响,朱自强冷冷地看着司机:“东西是你接过手放的,现在是什么意思?”

那司机也没料到会这样,干脆耍横道:“我递给你呀!递给你干嘛要扔?”

朱自强闻言笑道:“好好,你是不是吃定我了?”

司机唬着脸道:“兄弟不要乱讲话!谁知道你那里边是什么东西?想弄个破烂玩意来诈我是不是?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人老子见多了!车站里什么混混儿没有?就凭还想来敲我,太嫩了点小子!”

胡明红气得全身哆嗦,这些年做建筑生意也算是见过场面,打过交道的人也不少,但是像这样明敲暗诈的还是头回见到。可他只是个做生意的,要论动手打架,他那两根干巴哪经得住整。朱自强摇摇头,指着司机道:“看你的样子,好歹也开了几年车吧?做生意不能这样,重小利失大义,虽说钱不多,二十块,说得大家心里高兴了,给你也无所谓,可你这样跟抢人有什么分别?为了点小钱跟人结仇,划得来吗?”

司机闻言,“呸”地吐了叭口水:“逑!看你穿得体面,人模人样的,二十块不在乎,那你还耍什么花招?请人带!这点东西还要人带?说得好啊,二十块钱,我看现在的人呀,就他妈连二十块都拿不出来。什么玩意儿!捡起你的垃圾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