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问行越怎么回事,行越就阴着一张脸,说:“是我打的他。”
冯旭一听就急了,赶紧替行越解释道:“不是,警察同志你听我说,这事是有起因的…”
“你是他什么人?”警察看了眼冯旭,问。
冯旭赶紧说:“我是他哥。”
“监护人没来?”警察又问,“多大了?身份证拿出来。”
“没带。”行越冷漠的抬眼,说,“我说了,人就是我打的,你到底拘不拘我,不拘我就走了。”
警察笑了一声,说:“行啊,打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行越坐进警车,一路都没有说话,到了警察局,警察又问了他一遍事情经过,行越却依旧是那句话:“是我打的他。”
警察懒得看行越,直接说:“没说不是你打的,不用跟我这儿撑义气,我问的是起因,为什么打人?”
行越面无表情的看着警察:“我不想说。”
警察看着行越这别扭劲儿,忍不住一乐,问:“为什么不想说?”
“反正说了你们也只有一句话——”行越模仿着听过无数次的语气,说,“不管因为什么,也不应该打人,既然‘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该’,还问‘因为什么’干什么?”
冯旭听着行越的一段绕口令,想插话,却插不进来。
“哎,这你说对了,不管什么原因,你把人家打成那样,连个态度都没有?”警察瞥了一眼行越,问,“你是学生吗?”
行越皱着眉,说:“这跟我是不是学生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随口一问。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一会儿你待的地方没学生。”警察说,“最后一遍,打不打算主动和解?”
行越眼神坚定:“不可能。”
“行。”警察一挥手,叫了个人过来,说,“故意伤人,暂时拘捕了。”
冯旭这边急的焦头烂额,行越那边却一脸的无所谓,他看了眼被叫来的人,抬腿就跟了上去。
行越走进拘留室,看着坐成一圈的几个人,找了个稍微空闲的位置坐下。
他靠着墙壁,两只手抱住小腿,把头埋进了膝盖里,行越从没跟这么多人挤在一个空间过。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抬起头,就会有好多双眼睛一起看向自己,说不定他们还会主动搭话,互相分享被拘留的过程。
行越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不自觉的把头埋的更深,整整两个小时,行越一次都没有抬起头,以至于当有人轻拍他的手臂时,行越整个人都慌张的瑟缩了一下。
傅明笙的手并没有离开行越的身体,他按了一下行越的肩膀,说:“行越,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行越稍微将脑门离开手臂,在听见傅明笙的声音后才稍微抬起头。他仰起脖子,对上傅明笙的眼睛,行越能感觉到房间内不止是他,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傅明笙。
可傅明笙却只看他。
于是行越稍微获得满足,开口叫了傅明笙的名字作为回报。
傅明笙笑了笑,松开放在行越肩膀的那只手,对身后的警察说:“还好,情况不算恶劣。”
警察嗯了一声,又说:“下次这种情况早点说,病情这么严重,尽早去治疗。”
“好,辛苦您了。”傅明笙说,“我先带他回医院了,文昊方面有任何诉求,您随时联系我。”
“嗯,行。”警察说,“走吧,手机别关机。”
傅明笙点头,之后保持着笑容回身看向行越,并朝他伸出一只手。
行越撑了下地面,明显是不想跟傅明笙有接触,他跟自己闹着别扭,傅明笙便只好背过警察,不顾行越的反抗,弯下腰,一把抓住了行越的手腕。
“注意一点场合。”傅明笙贴近行越的耳畔,声音毫无温度,“起来。”
然后行越就被傅明笙从地上用不算客气的姿势拖了起来。
行越一出警察局就甩开了傅明笙的手,傅明笙站在他身后,看着一颗脑袋左顾右盼,直接说:“冯旭没来,我送你回去。”
行越眉头一皱,问:“冯旭去哪了?”
“你自己问他吧,我只负责送你回家。”傅明笙伸手拦车,“地址?”
行越没说话,傅明笙便停下招手的动作,问:“怎么?”
行越说:“我先不回家。”
傅明笙问:“那去哪?”
行越抓着衣摆,吞吞吐吐道:“你…你住在哪?”
傅明笙依旧不会把不耐烦挂在脸上,他平静的回答说:“我住酒店。”
“那我先跟你回酒店。” 行越一双眼睛躲闪着不敢看傅明笙,“你不是心理医生么,你怎么收费,我…我要买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