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笙听着,只好把行越的座位往后放了放,说:“脚给我看看。”
行越身体靠后,把腿搭在傅明笙的膝盖上,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
傅明笙心里想着别的事,嗯了一声,之后手下的一条腿就蹭的一下收了回去。
行越磕到膝盖,沉着脸色自己揉了揉,然后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一种暗示吗?”
傅明笙回过神,问:“什么暗示?”
“上次也是在山上,你帮我揉了腿,然后你就跟我分手了。”行越怨气满满的看着傅明笙,说,“我真是很可怜,年纪轻轻就对上山和揉腿有了阴影。”
行越想着,又说:“还有麻绳。”
傅明笙终于笑了一下,代替行越的手替他揉了两下膝盖,声音温柔道:“对上床没阴影就行。”
行越没两句又败下阵来,气的狠狠拿开傅明笙的手,说:“那也是不一定的事,你上次在沙发上已经把我弄疼了,我不会再任由你胡作非为。”
行越话音刚落,孙利忍就也从山上下来了,行越一惊,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傅明笙却一把拉住行越,说:“接我电话。”
“知道了。”行越满口答应着,然后用不太利索的步伐绕过傅明笙的车走向了孙利忍。
行越迎上孙利忍,说:“我把比较好看的图片发给你了。”
孙利忍一愣,点点头,说:“行,图之后再看,咱们先走吧。”
傅明笙的车是跟着行越的定位走的,孙利忍看不见他的车,但行越知道傅明笙就在不远处。
行越怕傅明笙开车会分心,也不敢一直给他发消息,但车上实在无聊,行越正翻着通讯录,没想到行瑞书会突然给他发来消息。
行瑞书先是给行越转了一笔钱,然后又发来一句不冷不热的消息,说:上次的钱。
行越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就赶紧收下,然后退出了对话框。
结果行瑞书又发来一条消息:你收了钱怎么连句话都不说?
行越一看,莫名其妙的回复:我收我自己的钱,还要跟你说谢谢?
行瑞书: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越不服气,回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行越和行瑞书这辈子也没心平气和的说过一句话,纸面上的也不例外,行瑞书显然是气着了,过了一会儿才回:后天是行璐生日。
附加了一条地址信息。
行越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到一起,他对承光会馆没什么好印象,傅明笙上次在这个地方问行越怎么称呼,行越气的一路跑回了家。
行瑞书问:你来不来?
行越回:不去,没人邀请我。
行瑞书又问:我不是人?
行越想回不是,可犹豫了一下,觉得实在幼稚,就删掉了“不是”两个字,改回:我不想去。
行瑞书没再回复行越,行越本来也不在乎,可没有傅明笙的车上,行越满脑子什么事都爱往他身上想,只一会儿,行越又察觉出不对劲。
就算是生日聚会,也应该是行璐邀请自己,怎么轮的到行瑞书?行瑞书这么主动,肯定是想借着机会偷偷跟傅明笙见面!
想到这儿,行越恨不得立刻给傅明笙打一个电话,可孙利忍还在旁边,行越只能退而求其次,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给傅明笙。
而另一边,傅明笙收到行越的信息时,他正在通话。
傅明笙的脸色从未变的如此可怕过,他怔了许久,才对电话里的人说:“你再念一遍。”
“啊?”欧阳浔翻动着查到的页面,问,“得奖这段啊?”
傅明笙死死握住方向盘,问:“跟他一起领奖的辅导教师叫什么?”
“金海成,你认识啊?”
傅明笙喉咙干涩,没等说话,欧阳浔就说:“这用不上内部网络,都是新闻上搜到的,但是有点久远了,要不我把链接发给你?”
傅明笙很快收到欧阳浔的微信,新闻视频里,周真作为二等奖的领奖者,双手捧着奖状接受采访,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那位同样在新闻稿中浓墨重彩的指导教师——金海成。
傅明笙不太能忘记这个他只见过一次的人,因为金海成第一次见傅明笙就打了他一巴掌,那时的傅明笙没有还口,更没有还手,他只是安静的站着,然后听见金海成对他说:“这巴掌是替向阳打的。”
傅明笙受了,金海成又将一罐骨灰摔到傅明笙身上,破碎的瓷罐在傅明笙身上划出细小的伤口,傅明笙满脸错愕,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身上挂着的灰白色粉末。
那是金向阳的骨灰,也是金向阳的尸体,但金海成把它洒在了傅明笙身上。
金海成颤抖着抬起手,指着傅明笙说:“向阳不争气,不配归宗。但是你……你这人畜不如的东西!你记住,总有一天,你要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