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咋喝那么多啊,身子都要喝坏的。”王大娘心疼的直搓手,跑进锅屋就去烧热水。
刘子光倒是没事人一样,进了堂屋往椅子上一坐,把王志军叫过来说:“志军,派出所那边都打点好了,明天我就叫人过来开整,不把姓朱的四个兔崽子揍改,绝不收兵。”
王志军感动的岗岗的,刘哥为了他的事情,豁出命来和那些家伙拼酒,有这么仗义的兄弟简直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
“哥,你坐着,我去给你端热茶来醒酒。”
等王志军端着热茶,马超捧着洗脸水从锅屋过来,却看到刘子光坐在椅子上,早已鼾声如雷,睡熟了。
一家人顿时鸦雀无声,王大娘从柜子里拿出给儿子结婚预备的床单和被套,铺在堂屋的床上,几个人帮刘子光脱了鞋子和外套,七手八脚抬到了床上。
……
“喔喔喔”一阵公鸡的啼叫,将刘子光从梦中惊醒,不知不觉一觉到天明,昨夜到底喝了多少酒不记得了,只记得派出所老朱和自己称兄道弟,好的像是亲兄弟一样,这些本乡本土的土霸王可不是简简单单威吓收买就能降服的,必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份量,反正刘子光是吹的天花乱坠,让朱所长等人彻底折服了,以后王家在村里,至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被欺负了。
起了床,穿上鞋子走到门外,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翠绿的草叶子上沾着晶莹的露珠,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王家的锅屋烟囱还在冒着烟,里面传出拉风箱的声音,看来王大娘比自己起得还早。
走到门口,发现停在外面的捷达车焕然一新,那些泥巴被擦得干干净净,白色的漆面一尘不染,锃亮无比,再看后面,王志军正拿着一块布,卖力的擦着车身。
“志军,这么早就起来了。”刘子光说。
“哥,我睡不着,就起来擦车。”
“嗯,睡不着就对了,今天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先忙着,我打个电话。”
说着,刘子光拿出手机,先拨了个电话给高总。
“高总,我是刘子光,这几天有点事请假,给你打声招呼。”
高总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好:“没事,你忙你的,公司里一切正常。”
再打个电话给手下的保安领班,现在志诚花园保安部两个领班都是刘子光提拔起来的,对他言听计从,根本不鸟白队长。
“小李,召集兄弟们,除了当班的全拉上,带上家伙等我通知。”
“好嘞,刘哥。”那边爽快的答应。
再给贝小帅打电话:“小帅,我是你光哥,睡醒了没有?没睡醒拿凉水浇头!听好了,给你一个小时,把能叫上的兄弟都叫上,到志诚花园等通知,有事要办。”
电话那头的贝小帅顿时兴奋起来:“哥,终于要动老四了么?”
“不是老四,先动四个小杂鱼,为你志军哥哥出气。”
1-48 洗车水咋淌到俺家门口了
洗车的清水是从王家院子里的压水井里打出来的,擦过汽车之后的灰黑色泥水沿着斜坡流下去,一股流进土路旁边的水沟,一股却淌到了隔壁老朱家的大门口。
一直藏在大门后面窥测的紫红色脸膛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猛然推开自家院门,昂首挺胸走了出来。
这个汉子大概四十岁年纪,身量不高,扎实粗壮,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西装上衣,袖口处还有个醒目的丝织商标,上绣四个大字:皮尔卡丹!内穿半新不旧老头衫,下面是松松垮垮的藏青色西裤,裤脚卷着,赤脚趿拉着皮鞋,嘴上叼着烟,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王二孩你个驴日的干什么!脏水都淌到俺家门口了!”汉子指着王志军的鼻子破口大骂。
王志军两眼喷火,这就要上去动手,被刘子光一把拉住:“志军,不要轻举妄动。”
见王志军被拉住,紫脸膛更加豪气了,跳着脚大骂:“王二孩,有种你就过来,打不死老子算你孬种,哼,瓤了吧,借你两个胆你也不敢!你动老子半根毛,马上派出所就来人!”
汉子骂的极其畅快,声音高亢,很快就吸引了一些村民来看热闹,捧着饭碗蹲在地上看他骂大街,紫脸膛更加兴奋,跳着脚的骂,唾沫星子满天飞,而且不管他怎么骂,肩膀上松松垮垮披着的那件皮尔卡丹就是不掉下来,也算是个本事了。
刘子光点上一颗烟,晃晃悠悠走到那汉子面前,也不说话,歪着头盯着他看,汉子被他看的发毛,眼神就有些闪烁,声调也下降了两个八度。
“你谁啊?”刘子光将一口烟喷在汉子脸上,极其蔑视的问道。
汉子强硬的答道:“我和王家人说话,你算老几,也来插一杠子?”
“我是志军的兄弟,他家的事就是我的事,问你一声不行么?”刘子光说道,同时松了松脖颈,活动一下脚脖子。
“外乡人,告诉你,我就是朱王庄老户,朱家老大朱长龙,你也四下里访一访,打听清楚我们朱家四兄弟的名声再来趟这潭浑水。”
“说完了?”刘子光问。
朱长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外乡人一脸的凶相,不像好人啊。
果然,话音刚落,刘子光就一脚蹬了过来,正中朱长龙的心窝,将他蹬到路边的小池塘里,说是小池塘,其实就是个污水坑,几只鸭子在里面凫水,看见这个大个活人摔进来,赶紧抖抖翅膀,嘎嘎叫着跑开了,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也发出一声惊叹,这外乡人太猛了,上来就动手啊。
污水坑很浅,朱长龙仰面朝天躺在里面,全身都湿透了,一脸的污水,狼狈不堪,刘子光还不罢休,将烟头一扔,指着他大骂:“少他妈在我面前装腔,打得就是你!”
朱长龙从水坑里爬出来,刚才那一脚让他心有余悸,胸口还在隐隐的疼,但是在乡亲们面前还不能倒架,他色厉内荏的指着王志军喊道:“你有种,你们等着瞧!”
说着,慌里慌张的奔回家里,留下一串脏兮兮的脚印,片刻后,从大门里冲出一个三角眼的中年泼妇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泼妇冲到捷达车前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天喊地骂起大街来,那青年男子的眉眼和朱长龙有些相似,但脾气却火爆了好几倍,他冲到刘子光跟前,抡起手里的铁锨照头劈下去。
好嘛,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上来就照死里收拾啊,那边王志军见状大喊道:“小心!”
刘子光早有准备,轻轻一闪,伸腿一绊,青年就摔了个狗啃食,手中铁锨也飞了出去,刘子光揪着他的后脖领子提起来,照脸就是一耳光:“找死啊你!”
泼妇吓了一跳,刚想过来撒泼,却被刘子光凶悍的眼神所震慑,只能继续坐在地上大骂。
刘子光揪着她儿子狞笑道:“你继续骂,尽管骂,你骂一声,我就打你儿子一巴掌。”
说着,又是几记耳光抽过去,记记都带着劲风,毫不留情,几下子过后,青年的脸就变成了紫红色的猪头,和他爹更加的神似了,嘴角流血,眼神呆滞,俨然是被打懵了,把那泼妇吓得也不敢再骂。
刘子光把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的青年丢到地上,怒喝一声:“滚!”
泼妇赶紧上来扶着自己的儿子,灰溜溜的跑回家,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看热闹的村民们啧啧连声,竟然都是夸赞刘子光的,老朱家在村里横行惯了,声名狼藉可见一斑。
“小伙子,赶紧走吧,等朱大喊人来就来不及了。”一个袖着手蹲在太阳地里的老汉善意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