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个人已经喂了永定河的王八,除了阎王爷,谁也不能让他开口了。”赵辉一边开车一边轻松的说着,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上心,忽然他又说:“对了,这个人可能你见过的,这是他的照片。”
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刘子光说:“相册文件夹里第一张。”
刘子光调出照片一看,果然是在火车上见到的那个东北口音的乡镇企业业务员大叔,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浮尸,而且看尸体伤痕,死前一定受过酷刑折磨。
“是他。”刘子光说,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随他去,南北棒子想怎么折腾都行,只要别玩的太过火就行。”赵辉说着,忽然猛的一打方向盘,但车子还是一震,出车祸了。
一辆豪华越野车一直跟在赵辉的奥迪后面,始终想超车没超过去,刚才硬生生从右侧强行超车,还故意把车头往这边别了一下,赵辉下意识的想躲,依然没能避过撞击。
两辆车都停了下来,那辆价值上百万的的奥迪q7 3.6豪华suv车前赫然挂着的是军牌,两个便装男子从车上跳下,满嘴京腔国骂,一人去检查车辆受损情况,一人骂骂咧咧过来敲赵辉的车窗,赵辉动也不动,也不让刘子光下车,反而神情自若的点起一支烟说:“你有福了,等着看戏吧。”
外面的人见赵辉不理他,顿时动了怒,抬脚猛踢奥迪车,这回赵辉不干了,先从眼镜盒里拿出一副平光镜戴上,装作很斯文的样子从车里下来嚷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个样子,不讲道理的嘛。”听那口音,似乎是江浙一带的人。
对方早就看见赵辉的车牌照是外地的,再加上满口外地方言,更加猖狂了,瞪起眼睛指着赵辉的鼻子破口大骂,赵辉急道:“你怎么骂人!”
“骂你丫挺的怎么了,我还要打你呢!”男子挥拳欲打,此时交警及时赶来了,看到q7的排场和白底黑字的军车牌照,心里立马有了底,只是和稀泥的劝道:“别打别打,有话慢慢说。”
开q7的两个男子见交警来了却更加的猖狂,不依不饶的指着赵辉痛骂,刘子光也从车上下来了,抱着膀子在一边看赵辉怎么扮猪吃老虎。
此时车流已经堵成了长龙,后面汽车不停地鸣笛,交警急的不行,但也无计可施,赵辉依然用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辩解着,说自己正常行车,军车违章在先,还要打人,不讲道理。
男子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二话不说回到车里取了一根棒球棍下来,健步走过来猛力砸下,奥迪a6的窗户竟然纹丝不动,不过这一棒子把赵辉戏弄他们的兴趣也砸没了,他摘下眼镜换了一副表情狞笑着说:“敢砸我的车是吧,行,有你的。”
“妈的,老子就砸了,怎么着!”男子双目圆睁,说不出的嚣张跋扈,交警在一边擦着汗,无奈地劝解着,后面车龙已经排出一公里远,高架桥上热气腾腾,鸣笛声此起彼伏,赵辉没心情再玩下去了,上前一拳砸在男子胃部,这一拳的力道相当的足,男子当时就佝偻着身子一脸痛苦的蹲下去,赵辉抬起穿着大皮鞋的脚蹬在他脸上,人当时就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了。
另一人见势不妙刚想跑,却被刘子光拽住衣领子揪了回来,扫脸就是四个大嘴巴,人被打得满眼都是小星星,牙齿混着血从嘴里吐出来。
交警在一旁吓得直咋舌,这俩外地人出手忒黑了,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更让他惊讶的还没开演呢,赵辉走到路旁朝下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走过去开了q7的车门,上车发动,猛轰油门,径直朝着路边冲去,轰隆一声,q7 两个前轮冲上了护栏。
赵辉打开车门跳下来,回到自己的奥迪a6里,挂倒档轰油门向q7撞去,千万别小看他这辆奥迪,虽然屁股上贴着a6的标,但实际上是a8 6.0 12缸发动机,论价钱能买两个q7了。
马力强劲的a8将自己的同门兄弟q7撞到了高架桥下面,把绿地砸的一片狼藉,汽车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早已面目全非,赵辉这才拍拍巴掌,意犹未尽的说:“咱们走!”
刘子光淡然一笑,开门上车,民牌奥迪绝尘而去,只留下满脸惊愕的交警和两个血头血脸的所谓军人。
车上,赵辉点燃一支烟说:“这种豪华军车,牌子未必是假的,但开车的人八成是假军人,大部分是高干子弟或者有门路的资本家什么的,这些人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从来就不知道挫折,今天我教训他们,手段虽然过于给力,但也是为了他们好。”
刘子光说:“你就不怕他们背后的人?”
赵辉撇撇嘴,只说了一个字:“毛!”
……
当晚刘子光还是下榻在东亚大酒店,听江北市经贸代表团的人说,因为中央领导出国访问,所以接见李书记的计划延期了,谈起这个,企业家们都是一脸的遗憾,仿佛自己买的彩票差一位数字没中大奖一般。
刘子光故意和他们攀谈起来,企业家们虽然对刘子光不甚熟悉,但是至诚集团的威名还是如雷贯耳的,所以没用多大力气就套出他们的话来,这些企业每家都拿出了至少上千万的事情才操作ipo的事情,这还真是运作费用,并不包括那三个项目上投的钱。
“如果算上咱们江北市各大银行的贷款,我想这个项目已经筹集到了二十亿的资金。二十亿对于江北市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字,但是对于国际金融大鳄霍先生来说,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笔钱,唉,没办法啊,谁叫我们底子薄呢,不过融资上市之后,资金面一定会有改观,我坚信以李书记为首的市委市政府,一定能带着我们实现跨越式发展!”说到这里,这位企业家举起了酒杯,兴奋的满面红光。
“我也相信!”刘子光也微笑着举杯。
7-56 美钞印刷机
深夜一点,东亚大酒店的客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大堂里寂静无比,偶尔有夜归的客人进门,大堂内的休息沙发上,一个不起眼的便装男子正在看报纸,他们是负责监视刘子光的特工,因为这次监视任务的等级不高,所以只派了一个人过来。
目标已经休息了,这一点从客房服务员那里得到了确认,特工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新京报,一只脚轻轻摇晃着,一个穿着红色制服拉着行李车的服务员从他面前走过,他还善意的将抬起的二郎腿放了下来。
服务员拉着行李车出了大门,进了副楼的洗衣房,不大工夫,一个穿着干洗中心工作服的人走了出来,和正常下班的人一样走到外面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十公里外的一处居民小区,过了十五分钟,一个拾荒汉子从小区里走了出来,肩上背着蛇皮袋子,蓬头垢面污浊不堪。
首都的夜晚依旧繁华无比,大街上车水马龙,游人如织,酒店门口,停车场上,不乏跪地乞讨的乞丐,以及形形色-色在夜间活动的人群,那个拾荒汉子很小心的走在树荫下,看似不经意的躲避着首都大街小巷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他一边走一边从垃圾箱里捡着纸盒子和饮料瓶,随手扔在背后的蛇皮袋子里。
走啊走啊,拾荒汉子来到马路上,他似乎在马路中间的绿化带里看到了什么东西,躲避着来来往往的汽车走了过去,在一株万年青下面扒拉了一阵子,扯出一个塑料袋里,看了两眼,丢进了蛇皮袋又走了。
刘子光如此小心翼翼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这个东西确实太敏感,太重要了,以至于他第一次看清楚的时候,都忍不住心头狂跳。
走到无人的角落,他还是忍不住坐在地上,掏出一堆垃圾装作整理的样子,拿过那个小小的长方形物体打开端详,这是两块不知名的金属板相扣而成,尺寸精密啮合,打开之后,两边都是复杂的图案和数字,当中圆圈里的人像怎么看怎么亲切,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位可亲的秃顶长发老大爷叫本杰明..富兰克林。
“太给力了。”刘子光情不自禁的念叨了一句,这玩意可是货真价实的摇钱树啊,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不管,只要能印出类似真的钞票就行,不过就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技术手段来说,还无法用上这个好东西,只好先当作技术储备藏起来,等哪天万事具备了,再拿出来扰乱一下国际金融秩序也不迟。
……
次日一早,刘子光换了运动服去东亚大酒店不远处的工人体育场跑步,楼下大堂溜溜熬了一夜的特工见他出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也跟着走出门去,和交接班的人打声招呼就回去补觉了。
酒店员工更衣室,前来上来的门童小王,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红色制服换上,他丝毫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动过了,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就上班去了。
同时,洗衣房的大婶也毫不在意的把不知道谁脱下来丢在外面的工作服塞进了大容量滚筒洗衣机里。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刘子光跑步归来,直接去餐厅享用免费早餐,赵秘书端着盘子走过来,很热情的和刘子光打着招呼,然后坐下来攀谈,大体还是希望至诚集团能拿出诚意来,为江北市的跨越式发展贡献一分力量。
刘子光打个哈哈,心说不就是要钱填骗子那个无底洞么,门都没有,当然他也不直接拒绝,而是东拉西扯敷衍着赵秘书。
正在这时,赵辉走了过来,把墨镜往桌上一放,冲服务员打了个响指,点了一杯牛奶和两个鸡蛋,赵秘书见有陌生人来,很识趣的端起餐盘说:“你们聊”,然后去了另一个桌子。
“你朋友?”赵辉问。
“毛,是我们市的书记大秘,找我化缘呢。”刘子光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怪不得,这人嘴上在笑,但是眼睛里一股怨毒之气,看来恨你恨得挺深啊。”
“恨我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