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应了一声,自己先翻身下马,正想伸手去接江逸扬,却看那小孩儿一抬腿想学他下马,但是腿又不够长,够不着地面,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事情发生过于突然和滑稽,锦儿愣住了,也没伸手去扶。
江逸扬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心里暗骂,老子的一世英名!看来要提前适应这个十岁出头的身体才行,更别说这身体由于营养不良,比同龄的孩子都矮了一截。
他深呼吸默念着:“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
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站起来,看锦儿还是一脸呆,还伸手在锦儿眼前挥了挥。
江遥噗的一声轻笑,看来自己果然捡了个趣味无穷的活宝儿子。
锦儿回过神来,再看看面前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自己,顿觉无奈,转身将挂在马匹两边的包裹取下,拿出里面的一床垫絮,一边抖开铺在一棵大树下面,一边说道:“少爷,呃,扬少爷?(好吧,就这么叫吧,不然怎么称呼。锦儿暗自纠结)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捡些柴火。”说完就离开了。
江遥很优雅的坐下,地对江逸扬一抬下巴:“扬儿,过来坐吧,别拘束。(反正你都是我儿子了)”
江逸扬骑了半天马早就累的晕头转向,刚还摔了一跤,听得江遥说不要拘束,自然很放得开的屁颠屁颠儿向那厚实的垫絮小跑过去,直接扑在了垫絮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还很自觉的往江遥身边蹭蹭,咳毕竟这个人是能罩着他的爹嘛,而且美人谁不愿意亲近啊。
江遥好笑的叹息,让他不要拘束没想到还真如此不客气。不一会儿就看到锦儿抱着一堆柴火,提着两只野鸡回来了。
江逸扬眼睛一亮,崇敬状:“锦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抓到野鸡的?太牛了!”看到锦儿一脸迷惑,牛?这是什么方言么。
江逸扬也不管不顾,冲上去逮着野鸡啧啧赞叹,看看这漂亮的尾巴,还能当装饰呢。
他上辈子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野鸡艳丽的尾羽,爸爸见他喜欢,就把尾羽拔下来给他玩,那时候他不知赢得了多少小孩子羡慕的眼光。想到以前的事情,江逸扬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不过他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儿,感伤了一会儿也就没事儿了,却不知道江遥在旁边拿出干粮和一只铜水壶烧水准备泡茶后,托着下巴跟看戏一样看他一会儿得意,一会儿黯然,跟变脸谱似的看的好笑。
这时,锦儿已经燃好了火堆,正打算处理那两只山鸡,江逸扬急忙问道:“锦儿能不能让我处理山鸡啊,我保证一定会做得很好吃的!”信誓旦旦地扯谎:“真的,我小时候就经常弄的!”开玩笑,参加了大学毕业后的那个野外生存训练,不就弄个叫化鸡吗?浮云啊浮云!
锦儿看着这个比山鸡高不了多少的少年,一脸不相信,却听到自家少爷懒懒的声音:“锦儿让他弄去吧。”
锦儿有些犹豫:“扬少爷,还是让我陪你去吧。”
江逸扬天真状的欢呼了一声奔向河边,锦儿也赶紧帮少爷粗略泡好茶,提着剩下一壶开水跟着他往小溪跑去。
等两人把野鸡拔毛剖肚洗净后回来,江遥正靠着树悠闲地品着茶,江逸扬楞了一下,就算在这荒天野地里,没有精致的茶具,也没有华丽的布置,这人似乎也不会缺失一分一毫的优雅。
江遥看到他呆呆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这么快啊,那扬儿打算怎么做呢?”
江逸扬完全没听到江遥在说什么,他只看到江遥那殷红的小口开开合合,一颗心也跟着上上下下。
江遥看着这孩子还是一脸呆样,不仅玩心大起,探身想去扯他的耳朵。江逸扬一偏头,貌似不小心撞上江遥小巧的鼻子,江遥痛呼一声,捂住鼻子,丹凤眼中水光荡漾,颇为哀怨的指责他,“干嘛躲?”
江逸扬一脸惊恐无辜,“义父你没事儿吧?”垂头自责状,“都是我不好。”
江遥也不再说话,只是一直谴责的望着他,江逸扬心里飙泪,老子是不是要成基佬了,这小眼神让老子很是良心不安啊!
于是江逸扬马上转移话题安抚道:“义父,我给你做叫化**。不过没有盐辣椒什么的,可能味道不会特别好。”
锦儿在一边生好火堆,插嘴道:“少爷有带调料啦。”随即嘟哝,“连茶叶都带了。”江逸扬囧了,吃货什么的……
江遥第一次听到“叫化鸡”这一新鲜词汇,好奇的看着江逸扬踩灭原来的火堆,然后将坑挖的更深,借来锦儿的佩刀将山鸡骨头敲碎,锦儿脸都黑了,少爷给自己的佩刀居然被拿来宰鸡……
江逸扬自动无视锦儿的黑脸,打开瓶瓶罐罐,挨个儿闻了下,然后把八角等香料用石头捻细,再和着盐,花椒面,辣椒面熟练地涂抹在鸡肉上,不停的翻转摸匀,再把锦儿马上挂着的酒壶扯下来,倒了些酒在山鸡上,细细抹匀。然后用叶子将山鸡包裹起来,用嫩树枝将叶子裹紧,又倒了锦儿的酒在泥土上,和匀后把泥土严严实实的把山鸡裹在里面。
顺便把酒壶里没剩多少的酒一口喝完,赞道:“好酒。”(锦儿已经言语无能了。)然后把两大坨泥巴塞到之前挖的坑中,掩好土后又蹲在旁边在上面生了一堆火。
做完这些后江逸扬舒了口气,用手背擦擦汗,看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经够脏了,于是扯过锦儿的黑衣下摆擦干净手(锦儿处于爆发的边缘,心里一小人在暴走转圈,老子是招谁惹谁了啊,亏我之前还那么担心那小子安危,自作自受啊有木有!),才坐回江遥身边笑嘻嘻说道:“我也第一次做叫化鸡,不好吃义父可别怪我。”
江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我明明记得你刚才说你以前弄过很多次的。”
“呃……”江逸扬囧了,厚着脸皮说,:“我这不是怕义父不信任我嘛。”
锦儿深呼吸,再深呼吸,不跟他计较,十来岁的小孩儿,然后慢慢走到垫絮边坐下。
江遥也不打算计较这小子之前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言,毕竟看他如此自信,应该比较美味才对,不禁吞了口唾沫,盯着火堆问道:“那要等多久呢?”一副小孩子渴望吃糖的样子,江逸扬第一次看到江遥如此可爱的神情,不同于最初的清雅,也不同于方才的妖孽,一双水光流转的丹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火堆(下的叫化鸡),两簇小火苗在眼睛里跳跃,竟是如此的……勾人?
江逸扬猛地清醒了,“最多半个时辰吧。”
他摸了下自己发热的脸颊,暗道,难道老子真是基佬嘛……更别说现在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儿,yy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义父!
江逸扬脑里浮现出一个恐怖的念头,老子不会这两辈子都去不到媳妇儿吧……悲愤的抓起一根木柴狠狠地扔进火堆,一脸平静的解释:“火太小了。”
锦儿看着欢快燃烧的熊熊大火,默默点头。
第三章: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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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江遥直愣愣的盯着火堆垂涎三尺,心想野鸡啊你快好吧;
江逸扬直愣愣的盯着江遥垂涎三尺,心想哥不是基佬不是基佬啊;
锦儿直愣愣的盯着江逸扬,心想臭小子我要为我的宝刀衣服和美酒报仇啊。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过了好半天,叫化鸡的香味已经透过土层飘了出来,惹得江遥时不时地问:“扬儿可以吃了么可以吃了么?”
锦儿也暂时放下了报仇雪恨的决心眼巴巴的瞅着江逸扬,三番五次之后,江逸扬实在抵挡不住江遥勾人的丹凤眼潋滟着渴望之情望着自己,更别说锦儿的嘴角边已经有了可疑的反光物,无奈道:“应该可以了吧,我扒出来看看。”说着便踩灭火堆,扒开泥土,锦儿也不顾烫手,赶紧把两个泥团扒出来。
江逸扬用小石块砸开其中一个泥团,哈着手把野鸡身上裹着的叶子和泥土扒拉开,野鸡的肉香裹着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江逸扬心中一喜,赶紧撕下一条鸡腿,献宝似的递给江遥。江遥无比优雅的接过……鸡腿,闻着那香气不禁食指大动,说了句:“你们自己动手啊。”便开始大嚼起来,锦儿也急不可耐的撕下一大块肉狼吞虎咽。
江逸扬看着江遥凤眼微眯,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小巧的鼻子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殷红小舌偶露,贝齿在鸡腿上……撕咬(?),心中一小人在捶胸咆哮,要是是妹子的话,绝对是祸水嗷嗷!连啃鸡腿的样子也如此妖孽,老天爷他是你派来考验哥把妹的决心的嘛!哥不就上辈子倒霉的时候问候了几句你大爷吗,至于这么折腾我吗?!至于吗?!至于吗?!
在江逸扬垂泪悲愤之时,一边毫不自知的江遥跟毫不他知的锦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解决了俩野鸡的一大半,锦儿好心的给江逸扬留了小半只鸡(真的是小半哟亲),以及大部分干粮(谁有叫化鸡吃还啃干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