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扬:“很好,那这盘鳜鱼喂猫好了。”作势往外倒。
江遥砰地撞开门,悲愤的吼道:“你喊下我吃饭会死啊。”
江逸扬:“嗯,会死。”
江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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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遥抖着手里一叠收据单,吼声震天动地:“江逸扬!你居然逛青楼!”小狐咪艾叶“叽”地一声,逃出门去。
厨房里,江逸扬吓得手一抖,顿时被刀锋划出一道血口,他无奈的用手巾简单的包了下,塞进腰间,走出厨房。
江遥捏着收据单奔出来,颤声道:“你你你,你怎么不学好?!你死去的娘地下有知,肯定都被气活过来了!你让爹爹有何颜面见你娘亲?!教子无方啊……”小狐咪跟着“叽叽”乱叫,吵得江逸扬头疼。
江逸扬踢开狐咪,嘀咕:“哪儿跟哪儿啊,你认识我娘亲嘛……”
江遥悲愤的扑过来,“为什么逛青楼?!还老去!不孝子!为什么?为什么?!爹爹怎么教育你的?!”突然安静下来,思考道,“难道是我床上功夫不好……”
江逸扬摸摸鼻子:“是的。”
江遥嗷嗷乱叫:“怎么跟爹爹说话呢?!嗯?!我现在就去竹里喧!跟小倌儿大战三百回合!”
江逸扬捞过妖孽,吧唧亲了一口。
妖孽瞬间娇羞了,“客官,亲了要给银子的。”
江逸扬笑得前仰后合,抱紧江遥,柔声道:“笨蛋,你看清楚点,那是竹里喧的单据没错,但是是我找他们买酒的。”
江遥挣开江逸扬,瞪大眼睛翻阅了一遍,自言自语往书房走:“咦谁把单据拿出来了,真是的,多难收拾啊。”
江逸扬好笑的叹气,回到厨房继续炖乳鸽,小狐咪艾叶转到他脚下,跳起来咬下手巾,前爪摁住蹭蹭自己的脑袋。
小鸾扔给江逸扬一套搭配好的衣衫,嘀咕:“真搞不懂为什么每次那个艾叶找你都这么晚,还在青楼。”
江逸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白天忙着酿酒,晚上还要帮他哥哥看着竹里喧,除了那儿还能去哪……”他毫无顾忌的脱下便服,换上中衣。
小鸾嗷的一声冲上来,啧啧赞叹:“哎哟,瞧瞧这身材,怪不得你家小美人天天抱着你不放。”
江逸扬躲过小鸾的狼爪,快速披上外衫,笑嘻嘻地闪出门,“我待会儿直接回兰陵居啊,别等我。”
艾叶将亲手酿造的秋叶酿码进地窖,喜滋滋地回屋准备换上外袍。
隔着门缝透出微弱的烛光,艾叶心里咯噔一跳,轻手轻脚推开门,唤道:“哥哥。”
艾嵩站起身,原本俊美平静的面庞带着厉色,他冷冷开口:“艾叶,你最好到此为止。”
艾叶后退一步,嗫嚅:“什么……”
艾嵩逼近:“你魔障了吗?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想用禁忌之术让他爱上你吗?!”他挑起一方手帕,上面沾着血迹,正是江逸扬用来擦拭伤口的手巾,声音透着寒意,“你以为,那真的是爱吗?”
艾叶惊恐地抢上前想要夺过手巾,艾嵩眼疾手快的将手巾握住,狠狠地推开艾叶。
艾叶扑通一下跪在艾嵩面前,哽咽的去扯他的衣摆,乞求道:“哥,求求你还给我,我只是无意间拿到了而已……我真的很爱逸扬,你就别管我了好吗?”
艾嵩默默地注视着他,他不记得艾叶什么时候这样顶撞过他,在他心里,艾叶一直是那个跟在自己后面,依恋着自己的小尾巴。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艾叶的眼里不再只有自己,而是被另外的人抓住了视线,抢走了心呢?艾嵩心里有些苦涩。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突然抬手结印,一道蓝光袭向猝不及防的艾叶胸口,将他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艾叶不敢置信的喊道:“哥哥,你……”
艾嵩平静地将手里的手巾用烛火引燃了。
艾叶愣了一下,嘶声哭喊起来:“不!哥哥!求你,求你了!”
艾嵩看着染血的手巾慢慢烧成灰烬,转向艾叶:“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想要形神俱灭……你爱谁我不管,可是你如此糟践自己,不觉得于心有愧吗?娘亲用她的生命换来了你,你就这样对待自己。你好好想想。”
艾叶拼命的想要挣脱法术,哭道:“哥哥,你放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今晚约了逸扬,求求你,放了我!我不能在这里呆着!求你了!”艾嵩扫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烛泪一滴滴地落在烛台上,忽明忽暗的火苗映入艾叶的眼眸。艾叶死死地咬住下唇,无声地痛哭着。
江逸扬百无聊赖地啜着茶等着艾叶,听得脚步声,仔细一看,确是艾嵩。
他迟疑地站起来,“艾嵩公子。”
艾嵩微笑着一拱手,“江公子唤我艾嵩便好。舍弟小染风寒,身体微恙,今夜恐不能陪江公子了,他托我转告你,二十坛秋叶酿与十坛桂花酿明日定会准时送到云来酒楼。”
江逸扬有点惊讶,“艾叶不会有事吧,看大夫了吗?”
艾嵩微微笑道:“已经不碍事了,大夫说发过汗明日便好,江公子不必挂心。”
江逸扬摸摸鼻子,“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
艾嵩眼底一片冷然,“江公子地位尊崇,来竹里喧是蓬荜生辉呢,何来叨扰一说。”
江遥心不在焉地收理着书卷纸笺,想起流云居书房里,徐翰之从前留下的诗词随笔,心里不禁刺痛。
江遥停下手,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似乎能减轻痛楚一般。
不知道有多少个无眠的夜晚,他来到流云居,只为重温旧时的回忆,感受曾经存在的温情。告诉自己,那个人会回来的,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的。
可是终于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惊喜过后就是无尽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