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龄,竟然已经到了副主任医师的位置,而且还去耶鲁进修过。
乔北看着廖璇去耶鲁进修的时间,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这段时间,不就是周瑾宴出差的那段吗?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认识了吗?
乔北现在完全想不通他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的,
周瑾宴之前有过女朋友也不假,
木田的资料她也看过,跟这个廖璇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乔北仔细地将廖璇的资料翻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她将文件袋放到了一边儿,拿起手机,找出了昨天拍的照片,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如果周泓和卢珊知道周瑾宴和一个比他大了六岁的已婚女人纠缠,大概是要被气死的。
从那天的通话内容和周瑾宴的表现来看,乔北可以确定,他非常喜欢廖璇。
至于廖璇的态度,她猜不透。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认——
不管他们两个人是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悦,周泓和卢珊都不可能同意周瑾宴和她在一起。
别说结婚了,恋爱都不可能。
就算廖璇离婚了,周家也不会要她这样的人做儿媳妇。乔北从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她比谁都知道她们这样的家庭里,长辈最看重什么。
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年龄相当、背景干净。
廖璇这样的,周泓和卢珊绝对不可能接受。
乔北捏着手机,大脑飞速运转着,试图找一个两全的办法处理这件事儿。
她肯定是不可能直接跑去周泓和卢珊那边告状的,
虽然她知道这个方法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但这个办法也会损害她在两个长辈心中的形象。
这种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乔北是不会做的。
她能做的,大概就是旁敲侧击地提醒……
想到这里,乔北勾了勾嘴唇。
正好,周泓和卢珊邀请她元宵节的时候过去吃饭。
到时候,她可以间接提醒几句。
如果两个长辈想查,这件事情很快就能被查到。
乔北再次拿起了廖璇的资料,看到她工作的医院和科室之后,乔北拿出手机,在网上挂了一个号。
廖璇的号是很难挂的,乔北正好赶上了放号,手快抢到了。
周二上午九点钟的号。
挂完号之后,乔北看着医院挂号界面的专家介绍,很长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
两天的时间,廖璇基本上都跟周瑾宴待在一起。
周瑾宴周末根本没回他的别墅,直接在对面住了两天。
周日晚上的时候廖璇回到了家里,因为她来月事了。
只有来月事的时候,周瑾宴才会放她休息几天。
周一一早,廖璇出门准备上班。
刚开门,就碰上了周瑾宴。
他像是掐准了点儿一样,她刚开门,他也跟着出来了。
廖璇看到周瑾宴之后,动了动嘴唇,和他说了一句“早安”。
周瑾宴摁下了电梯,拉着她 一块儿走了进去。
下楼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和谁说话。
电梯停在地库后,廖璇对周瑾宴说:“我先走了。”
周瑾宴突然抱住了她,毫无征兆地将她抱了个满怀。
“……怎么?”廖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
“元宵节和我一起过吧。”他说。
廖璇听到他的要求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元宵节他可能会回家。”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周瑾宴知道,自己又自讨没趣了。
若是之前,他一定会威逼利诱着让她同意。
但是这一次,被她拒绝之后,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好,那我回家和我父母过。”周瑾宴松开了她,“我去上班了。”
廖璇点点头,对他说:“开车小心。”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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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钟,周瑾宴准时来到饿了律所。
他刚刚来到办公室,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周瑾宴说了一声“进”,然后,就看到乔北拿着几个文件袋进来了。
乔北说:“这是前几天猥亵儿童那个案子整理的证据,我已经整理好了。”周瑾宴指了指办公桌:“放下吧。”
乔北点了点头,“好,如果有问题你可以随时找我。”
周瑾宴:“好,你可以走了。”
“对了,有个事情要跟你说。”说到这里,乔北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周瑾宴笑了笑。
她这么一笑,周瑾宴就知道她肯定是要提要求了。
他对这种事情,向来看得透彻。
“什么事儿?”周瑾宴随口问了一句,态度十分冷淡。
乔北:“明天上午我可能要请个假,身体不太舒服,要去医院看看。”
周瑾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请假找人事,找我没用。”
乔北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尴尬,笑着说:“好,我只是想说,作为我的直属上司,我还是让你知道一下比较好。”
周瑾宴没接她的话。乔北见他态度这么冷淡,索性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她笑了笑,从他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
周二是廖璇出诊的日子。
每逢出诊日,廖璇就会来得比较早。
科室里别的医生和护士都夸她敬业。
每次听到这种夸赞的时候,廖璇只是笑笑,不说话。
廖璇一天接待的病人不会很多,因为心理咨询的特殊性,她一天最多接待不会超过十位病人。
………
——乔北今天七点钟就开车出门了。
她来到医院的时候,是八点半。
乔北在医院楼下吃了早餐,然后才进了门诊大楼。
进去看了楼层分布之后,她找到了直梯,直接去了精神科所在的楼层。
到楼上的时候,屏幕上正好开始滚动叫号了。
乔北是今天第一个。她拿着挂号单,走进了廖璇的诊室。
乔北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廖璇正坐在办公桌前,
她身上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眼镜,唇上涂着深红色的口红,整个人气场全开,但是又不会给人压迫感。
干练和强势中间这条平衡线,她找得很精准。
乔北走到廖璇对面坐了下来。
廖璇看到乔北之后,打开旁边的电脑看了一眼挂号信息。
“你是乔北对吗?”廖璇开口问她问题的时候,声音很温柔。
乔北点了点头,“是我。”
廖璇“嗯”了一声,“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乔北盯着廖璇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才开口。
她说:“我的未婚夫不喜欢我。”
廖璇:“……”
“我们的婚约很小的时候就定下来了,这些年我看着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但他就是不肯跟我结婚。”
廖璇接待过不少为情所困的咨询者,关于感情的事情,她虽然能提出理论上的解决办法,但是大部分人都没办法真正按照她的要求来。
毕竟,感情这种事情,是不受控的。
这一点,她实在太清楚了。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她能做的,就是好好当一个倾听者。
有些人来找她,其实也并不是为了寻求解决办法,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廖璇见乔北低着头不说话了,便主动问她:“你和你的未婚夫有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过沟通呢?”
乔北:“他不和我沟通。”
廖璇:“……”
乔北:“我最近跟踪他了,他竟然和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在一起厮混……”
说到这里,乔北的声音有些颤抖了:“难道我就那么差劲吗,他宁愿和一个已婚的人厮混都不跟我在一起……”
听到乔北这么说,廖璇的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
有些事情,一旦自己做过,总归是会心虚的。
廖璇动了动嘴唇,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却发现根本说不出口。
她心虚了——
“医生,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很不要脸?明明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还要和别人的未婚夫在一起,她难道就这么喜欢刺激吗?”
“我从来、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不要脸的人。”
乔北的情绪似乎越来越激动了。
廖璇盯着乔北,突然觉得,乔北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
大概是她太敏感了吧。
毕竟,做了亏心事儿,听到类似的事儿,情绪总归是会受到影响的。
廖璇一向不喜欢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回过神来之后,对乔北说:“不要总是把自己放入负面情绪中,我建议你可以抽时间和你的未婚夫好好谈谈,他是成年人,应该也知道这种关系不可能长久的。”
乔北听到廖璇这么说之后,抬起头来看向了她,“医生,你也认为这样的关系不会长久吗?”
廖璇点了点头:“任何畸形悖德的关系都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