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迥静静地坐着,只饮茶,不说话。
四皇子便笑道:“是啊,皇兄,那情形,您是没有看见,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啊。”
五皇子道:“也只有九弟下得去那个手。”
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太子咳了一声,“行了,看下去吧,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四皇子与五皇子对望一眼,眼底皆有些不以为然。
王芷儿站在甬道边上,已有一段时间了,她抖着手尝试拉开那弓,却拉了半晌,也只拉了个半开。
虽有皇子公主们等贵人在场,但到底都是年青人,太子又仁厚,见王芷儿这般,下面就窃窃私语起来。
曹甸在下边起哄,“王子钦,你不会射箭,便别射了,向太子殿下请个罪,求个饶,想必太子殿下仁慈,也不会怪你。”
王鼎乔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浓,上前道:“大哥,您射不中不要紧,别见血就成。”
其它的少年,更露了好笑之色。
王芷儿的手更抖了。
小太监已经是问第三次了,“王公子,到底您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准备好了,奴才就放鸡了。”
那鸡仿佛也在嘲笑王芷儿,斜睨着眼朝她咯咯直叫。
王芷儿哆嗦着嘴唇,脸色发白,终于下定了决心,眼一闭,再睁开,“你放吧。”
那小太监撇了撇嘴,道:“奴才可要再叮嘱您一声,射不中这花不要紧,可别射伤了这鸡,太子殿下说了,如果宫里面见了血,不但您的屁股会开花,奴才们也落不得什么好去。”
王芷儿什么身份,他自是知道的,可这些贵人们之间的游戏,动辄取人性命,他也明白,可他们当奴才的,可管不了这么多。
小太监在心底叹息,这王子钦一个庶子,怎么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偏偏要去挣什么爵位?
照道理来说,他理当双手把那爵位让出去才是正理。
爵位事小,性命却大,为了爵位丢了自己条命,又何苦来?
鸡如若见了血,二十板子打下去,是可以重,也可以轻的!
重则要人性命!
小太监一松手,鸡奴在甬道那边以嘴发出鸡鸣之声,引着那鸡朝那头飞奔而去。
王芷儿眯着眼,对准那鸡。
她提高了弓,刚刚还在颤抖的手不再抖了,等那弓提至胸前,她却已将那弓拉成了满月。
这一瞬间,她整个人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腰杆挺得笔直,俊秀如松。
望着她的人,脸上的嘲笑渐渐地没了。
不光是离她近的,连远处坐着的太子都感觉到了她的改变,仿佛刀剑出鞘,寒光四射。
只见那箭呼啸着从她手里松脱,笔直地朝那飞奔的鸡射了去。
那鸡仿佛感觉到了危险,咯咯叫着,羽毛松散往前直奔。
粘在它身上的那朵芙蓉花摇摇欲坠,将落未落。
场上声音止息。
那箭仿佛长着眼睛一般,正中芙蓉花。
鸡被箭风带起,射得倒在了地,似是惊吓着了,一声不出。
“他把鸡给射死了!”曹甸大声地道,“治他的罪,把他赶出宫去。”
王鼎乔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