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儿又端起了一碗豆腐花,望着那豆腐花笑道:“是它,又不是它,你想着那牢头儿定是你自己的人,可偏偏却不是,到底是不是,我也糊涂了。”
她又开始吃了。
花满堂有些崩溃,到底哪一碗才是下了失心散的?
他明明和穆倾城一起进来的,怎么就换了人了呢?
他忽地明白,这个只知道吃的平乐郡主,只怕就是利用吃来让他落入陷阱当中。
他指着那牢头儿,“你到底是谁?”
“师叔,是我啊!”花子虚笑嘻嘻地揭下了脸上那层皮,“师叔,多年没见,您可老了不少了!”
这小崽子,还是以往那幅模样,嘴臭得很!
不用揭那层面皮,光凭他那张臭嘴,花满堂也知道他是谁。
“在外边买豆腐花的,又是谁?”花满堂道。
“哦,你说顶着我那张脸的那位?”花子虚道,“是我看中的媳妇儿!”
红红一声怒吼,从走廊那头冲了进来,“你说谁是你的媳妇儿?”
花子虚满脸无辜,“没有谁啊,你听错了吧?”
花满堂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红红一眼,“侄儿,你的眼光越来越低了。”
红红直击了过来,一拳打了去,直中花满堂的鼻子,“管你叔父,还是侄儿,老娘照打不误!”
花满堂眼泪花儿直冒,指着红红道:“你这个恶婆娘,想我一代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一代大侠,今日居然落在你们两个恶婆娘的手里……”
花子虚双眼冒光,“师叔,您也有这种感觉,您不知道,我一开始被她们捉了来,也是痛不欲生啊!”
两人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红红与王芷儿齐齐地汗。
花满堂挺了胸膛道:“既是被你们捉住,要杀要剐,便由得你们了!”
花子虚哼了一声,“师叔,你就别装了,你以往是最怕死的,还要杀要剐……我记得你叛出花家,就是因为咱们花家每位子弟到了一定岁数,便要去后山虎狼之谷试练,您怕死,不想去,就连夜逃了,这一逃,便十几年没回去,师叔,您可比我怕死多了!您就老老实实吃了海马丸,替咱们传递些消息来就成了。”
花满堂咽了一口唾沫。
红红便从腰间拿了个小纸包出来,拿出颗药丸,一弹,便弹进了花满堂的嘴里,笑道:“好了,现在叔侄俩都齐了,也不让你做别的,以后啊,你做出来的每张面具,都做个小记号就成了。”
花满堂想把那药丸吐了出来,可那药丸入嘴极化,早入了喉咙,他吞了一口口水道:“侄儿,这药丸有什么做用?”
花子虚朝他望去,停留在他某点不动,意有所指,“也没有其它做用,就是让咱们暂时不能采花而已!”
花满堂惨叫,“不,哦,不,如此一来,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红红把指关节扳得咔咔作响,“郡主,这一位说他宁愿死呢,不如让我先打他一顿?打个半死也就成了!”
花满堂咽了一口口水,声音瞬间低了下来,“好嘛,好嘛,有话好好儿说,可得先说好,面具上做记号可以,那记号只能小,不能大!”
眼见王芷儿把那碗豆腐花吃完了,他好奇地问,“平乐郡主,您到底事先买了几碗豆腐花啊?”
王芷儿想了半晌,“也不多,大约十来碗吧!”
花子虚扁着嘴道:“师叔,是我跑了十多趟买的。”
花满堂便感慨,“师侄,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两人两双手掌握在一处,四只眼睛同时冒出泪花儿来。
王芷儿咳了一声,放了手里的碗,笑眯眯地问,“花满堂大侠,你又是怎么混进了蚁巢当中的?”
花满堂低声道:“正所谓一步错,便步步错,那一年,我逃出花家之后,便在江湖上闯荡,倒也闯出了一些名堂……”
花子虚眼底全是倾慕,“叔父,您可不只是一些名堂,是很大的名堂啊,就那时侯开始,我便一心一意只想做象师叔这样的人了。”
花满堂眼底全是得意,复又沮丧了,“可没有想到,还是这人皮面具惹的祸,有一次采花,我用的是那小娘子相公的脸,那小娘子被采之后,还不知晓,以为她那相公忽然间雄风大发了……事后知晓了,我的名声也传开了,就被蚁巢的人盯上,设了个陷阱,捉了我去,让我专给那蚁后制面具。”
花子虚道:“这事儿我听说过,您采的那小娘子,是宫里边的?”
花满堂默默点头。
王芷儿默然,这两叔侄,给皇帝戴绿帽子都有瘾吗?
王芷儿道:“如此说来,你见过她的真面目?”
花满堂却摇了摇头,“没有,据我所知,蚁巢当中,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有几次,我找借口说如果要人皮面具做得贴合,最好让我知道那人的脸是怎么样的,我也只在黑暗之中摸了她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