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儿那伤口并不大,只贴了一小块伤药挡住。
她知道谢氏的性子,告诉了她,无端端的,只会让她心慌,便又手掩住了脖子,笑道:“没什么事,在宫里边让猫抓了一下而已。”
谢氏这才放下心来。
秦子钦正巧回来了,见李迥送了秦芷儿回来,和谢氏一般的想法,恨不得马上把这尊神送走了。
李迥被两双眼睛雪亮地望着,到底不好意思起来,叮嘱了秦芷儿几句,便告辞了出来了。
秦芷儿又和谢氏与秦子钦闲扯了两句,把脖子上的伤轻描淡写,只说隔过几日便好了,这才将两人安安心心地送走。
如此闹腾了一会儿,秦芷儿便觉脖子又有些痒了,叫了小白过来替她换药。
小白揭开了她脖子后盖着的那块膏药,沉默不语,她看得清楚,郡主后边原只是一道极浅的伤痕的,可未过几个时辰,又红肿了不少,伤痕往里边深了去。
太医开的那些药,只是普通的清热解毒的,完全不能治本。
伤势发展得这么快,不到两日,怕就溃乱了。
可如果不换药,郡主的脖子会更痒。
郡主这么爱美,如果任由伤势这么发展下去,只怕真会整个脖子都溃乱了。
而她,却什么办法也没有,真是白学医了。
小白忍了心底的悲伤,替她换上了另外一块膏药。
秦芷儿从镜子里看到了小白脸上的不忍,反而笑了,“小白,一点小伤而已,你怕些什么?”
小白换过头去,借着拿药,拭去了眼角泪痕,笑道:“没错,只是一点小伤,奴婢一定会替您治好的。”
秦芷儿点了点头,“是啊,小白,你的医术这么高,本郡主才不怕呢。”
都这个时侯了,她还是这么开朗乐观。
如果是别的女子,早就愁眉不展,抱怨不休了。
小白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在九王的心底,她是特殊的,无法替代的了。
如果郡主真的没了,九王不知道会多么的伤心。
感觉到眼框又开始红了,小白手脚麻利地把秦芷儿的脖子盖好,道:“郡主,奴婢出去拿些水来,给您洗洗。”
“去吧。”秦芷儿在心底叹了口气,只当没有看到小白发红的眼角。
小白出去,正巧遇见了一脸阴沉的小黑,便问道:“有事么?”
自郡主受伤之后,她们这些黑云女骑便个个儿自责不已,当时陪着秦芷儿去景宁宫的小黑更是躲在避静处哭了好几场了。
虽说当时进那景宁宫,并没有让小黑等陪着进去。
秦芷儿出事,并不关小黑等什么事。
可这些黑云女骑,都把秦芷儿当成了自己一生的女主子,对她心服口服了。
小黑面色不好,语气更不好,道:“青焰公主前来拜访,在前厅等着。”
小白皱眉道:“她怎么来了?”
黑云女骑自是不知道青焰的身份的,但自家主子不喜欢这位公主,这位公主对李迥有些心思,倒是人人知道的。
小****:“我进去禀报,你且小心一些。”
小白点了点头。
小黑走进内室,见秦芷儿坐在榻边看书,倒没有挠那脖子上的伤,放心了一些,把青焰到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秦芷儿把手里的书放下,笑了,“她来了?”
小****:“是的,郡主,带了两名随从,一位是那金管事,另外一位小厮,倒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秦芷儿道:“她来得倒还挺快的。”
“郡主早就知道她要来么?”
秦芷儿点了点头,换了身衣服,扶了小黑的手来到正堂。
正堂之上,青焰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脸色也不好,小丫环上的茶水,一口也没有喝,见秦芷儿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特意在她脖子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笑道:“芷儿妹妹,一别数日未见,你倒是风采依旧?”
她那语气不情不愿的,秦芷儿怎么听不出来?
两人在穆倾城那小院子里斗得你死我活,可偏偏见了面,还得称姐道妹,说她不郁闷,倒是假的了。
秦芷儿暗自好笑,猜测着她今日来的目地,与杯子上那行小字有没有关系?
杯子上的那行小字上写着,‘如想解毒,需回朱门巷。’
“青焰姐姐,您也是如此,来了大韩这么些日子,倒是越发的美貌了。”秦芷儿笑道。
青焰气得直咬牙,这秦芷儿,说话真是刁钻,一刻也没忘记挑事儿……这是在笑她赖在大韩不走!
如果不是被人拿住了软肋,她怎么会巴巴地赶上门来,替秦芷儿治什么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