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很明显地感到了前边走着的李迥后背都僵硬了。
他抹着额头的冷汗跟着李迥直走到院门外,直至他骑上了马,这才吁了一口气,回头望着朱门巷,心想,婚期还有二十多天。
怎么过得这么度日如年呢?
……
秦末染小憩了一会儿,从床上起来,就有丫环来报,说是青焰公主来访。
她怔了怔,心底升起了股火气,她无端端地来荣国公府找她干什么?
秦末染原与青焰就没有什么交情,她这么无端端地找上门来,不是让人看了起疑么?
秦末染这些日子总有些心神不定的,时常想起了穆倾城被秦芷儿挑拨,看着她们两姐妹的目光,阴沉得象条毒蛇一样。
她心底哪还有半点儿对穆倾城的旖旎念头?
青焰来了,她也不能不去见她,谁知道这个妹妹做出什么事来?
昨儿晚上,穆倾城便拿了截断手来,她一见到,便知道他想做什么,在他用断手划破自己的皮肤之前,便阻了他,将那洋绣球花茎的解药配了出来给他了。
可他依旧不相信她,还是拿那断手的指甲划破了她手臂上某处,让她用自己的药替自己疗伤!
到了今儿早上,她依旧记得他眼底的阴冷。
她拉高袖子,看了看那伤处,因着治疗及时,那伤口处已经看不到红肿了。
她总觉得这一次自己怕是做错了,穆倾城定是知道了什么,在算计着……
穿着打扮好之后,来到外堂,就见到青焰在堂内走来走去,焦急之极,一见她进门,竟不顾四周围有人,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姐姐……?”
秦末染瞪了她一眼,阻止了她,对屋子里立着伺侯的侍婢道:“你们且先退下。”
侍婢们齐齐道了声‘是’,全都退了下去了。
秦末染这才道:“有什么事?”
青焰把她的手握得极紧,“姐姐,那药,你还有没有?”
“什么药?”
“解洋绣球花茎之毒的药!”
青焰一把拉高了自己的衣袖,把胳膊上的伤给她看。
划破的那一处,原只是个小小的伤口,可没隔几个时辰,那伤口已经红肿扩大了。
秦末染吃了一惊,“怎么弄成这样?”
穆倾城也在她身上动了手脚,他到底想干什么?
青焰恨恨地把穆倾城做的事一一说了出来,未了道:“他为了救那秦芷儿,逼我替她解毒,居然把死人身上的手臂割了下来,在我身上划了这一下!”
秦末染心底一跳,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胳膊。
她的异样被青焰看在眼底,道:“姐姐,他也这么对你了?那解药,是你给配制出来的?”
秦末染心底里那股不安扩大,道:“没错。”
青焰喜道:“快把剩下的药给我,我实在痒得受不了了。”
秦末染咬了咬牙,“我手里配好的药,已经全都给了穆倾城了,你知道这洋绣珠花之毒,解药虽然好配,但那药材却不易寻,为了配他那幅药,我已把手里的几门药材全都用尽了,你想要,得三日之后再来。”
“三日之后?”青焰拔尖了嗓门,“三日之后,我的胳膊全都烂了……”
秦末染无可辰何地道:“我怎么知道,他在你身上也动了手脚?妹妹,你先别急,让我再想想办法。”
青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尔冷笑,“姐姐,我明白了,你是不想治我吧?你得了幅好身躯,便想舍我而去了,你可别忘了,前一次的后果,咱们姐妹俩,是怎么都不会被分开的,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逍遥,三个月之后,咱们还会在一起!”
秦末染心底打的主意,就是让青焰坏了胳膊,如此一来,她就只能呆在山庄里,不能外出给她添乱了,等她的胳膊坏得差不多了,她再来治好她,三个月后,两人重回一体,再找另外一幅身躯便成了。
被她一口道破,秦末染反倒在脸上做了幅吃惊之色来,“妹妹,你这是在想什么?我怎么会这么做?你说得没错,你的身子坏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咱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青焰听了这话,倒是信相了几分了,眨着眼睛看她,“你真没有这么想?”
秦末染道:“如果有药,怎么会不给你?我给了穆倾城那么大一瓶药,他怎么也不分一点儿给你?”
青焰顿时把恨意全转移到了秦芷儿身上了,咬着牙道:“一个两个的,全围着她转,也不知道想干什么?不过脖子上伤着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末染心头疑意顿起,问道:“你可知道,她是在哪儿受的伤?那洋绣球花茎,已有多年没有人陪养得出来了,她怎么会忽然间中毒的?”
青焰气鼓鼓地道:“我怎么会知道?深更半夜的,我便被穆倾城弄到了朱门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