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乐瞪大了眼睛,追问道:“你还真心想事成了,具体怎么个经过啊?”
訾浩一扭脖子:“不告诉你!”说完话转身走了,边走还边扭呢。
董洛送来一辆新车,让成天乐颇有些哭笑不得。但这辆车是捐赠给苏州园林风景研究会的,不是送给成天乐本人的,就像訾浩所说,该机构还没有办公用车呢,所以也就收下了。接下来还有一件更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成天乐追回原外汇交易部损失,当然不止董洛一人知晓。就在董洛送车的次曰,又有一位原客户登门拜访,他却不是来表示感谢的。
此人名叫郭鹏,身份证上的年纪四十出头,体型微胖却很结实,看上去要年轻一些,打着发胶梳了个很精神的发型。成天乐对他没太多印象,因为此人当年很少在外汇交易部露面。郭鹏在交易部活跃过一段时间,买进卖出都很频繁,但那是成天乐担任总经理之前的事。当交易部迁址换了成总当领导的时候,郭鹏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别的生意上,甚至很少在苏州。
生意人大多有当地的圈子,但也有例外,比如这个郭鹏。他与花膘膘、易斌等人都不熟,几乎就没打过交道,他虽住在苏州,生意却主要在外地,结识的生意场上的朋友大多也是外地人。他原先做外汇交易量的资金很大,一度达到了四千多万,后来抽走去做别的投资,但账户余额还有一千六百万左右。
成天乐与訾浩都记得这个名字,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这次柳泰也联系上郭鹏了,不仅给他发去一封成天乐的道歉信,还给他提供的帐户中连本带利打过去两千万出头的还款。郭鹏不仅挽回了当年的损失,还赚了四百多万。
他此番突然登门,开口就要找原外汇交易部的成经理,并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这天是訾浩与吴贾铭当值,黄裳和兑振华也在前厅。訾浩还以为他是来表示感谢的呢,很热情的奉茶接待,但落座之后一开口,却让在座众人大吃一惊——郭鹏是来要账的!
他当年的损失连本带利都还上了,还想要什么账啊?但郭鹏自己却有另一套说法。四年前他抽走了大部分交易资金去做投资,还剩了一千五百万也准备抽走,结果却被毕明俊卷跑了。他想去找当时的交易部总经理成天乐追究,但又听说成天乐被警察带走了,也没查出什么子丑寅卯来,想必就是个背黑祸的傻子。
郭鹏那时生意很忙,也没精力继续纠缠这些事。后来警方抓回了任铮,而任铮为了脱罪退回了部分他所得的脏款,却只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郭鹏收了也就收了,并没再理会。这期间他也查过毕明俊的下落,但是没有结果。
前阵子,突然接到柳泰的电话和成天乐的那封信,这钱居然追回来了。信中说是成天乐遇到了毕明俊,劝说他归还欠款,而毕明俊则委托成天乐帮忙还钱。郭鹏算了算,当初他从外汇交易部抽走资金去搞投资,生意做的非常好,以投入的本金计算,赚了两倍不止。
就算两倍吧,为人也不能太贪,那么当初那一千五百万如果不被毕明俊卷走而是自己拿去做生意的话,如今也应该变成四千五百万。可这一次毕明俊托成天乐只还回来两千万,怎么算都少了两千五百万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他要上门理论理论,把剩下的两千五百万也追回来。
这番话把訾浩等人给说傻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难道此人的思维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郭鹏当年确实被卷走了一千六百万,成天乐好心好意替他追了回来,连本带利总共还了他两千多万,却连一声感谢都没捞着,怎么还拉下了两千五百万的饥荒?
还是律师黄裳最先反应过来,心平气和的开口道:“这位郭先生,你说的是机会成本损失吧?假如这笔钱没有被毕明俊卷走,而是被你拿去做生意了,可能会赚多少。”
郭鹏:“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我这几年确实就赚了这么多!”
訾浩:“但这和成总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帮你追回当年的损失而已,可不负责帮你做生意。”
郭鹏:“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笔钱本来就是我打算用于做生意的,不需要他帮忙。”
黄裳又说道:“这种计算方式在法律上根本不认可,就算毕明俊归案,索赔也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原客户未必能拿到多少赔偿,至多也就是收回本金而已。我是律师,这样的案子见的多了。从民事赔偿角度,就算是法庭上最顺利的判决,也只会用同期银行存款利率计算。而成总是让毕明俊以贷款利率计算,而且没有任何手续费用的交还到客户手上,已经是非常……”
郭鹏一摆手道:“我不需要什么律师意见,我就是要算清楚这笔账。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我要找成天乐,他在不在这里?”
訾浩板起脸冷冷开口道:“成总就在后面,但他没空见你!”
郭鹏也板着脸道:“他为什么不敢见人?”
这句话让大家都生气了,兑振华道:“这位先生,什么叫不敢见人?成总很忙,要是随便什么猫三狗四事无事都上门纠缠,那还办不办正经事了?你有事说事,没事就请回吧,我们这里是办公场所。”
郭鹏居然也板着脸道:“损失的是我,不是你们;我要找的人是成天乐,也不是你们。这件事责任在成天乐!他怎么可以躲着不见我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