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点了点头。成天乐又问道:“你原先的样子就和它们差不多吗?修炼有成之后,原身却起了变化,成了现在这样?”
大雪又点了点头。成天乐继续问道:“这与世隔绝的高原雪山中生活着一种白猿,若有幸开启灵智修炼成妖,原身大抵就会变成你这般模样。有了强大的天赋神通,就可能翻过雪山屏障跑到外面去被人看见,喜马拉雅山雪人的传说可能就是由此而来。……大雪,你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如今已超脱族类。这些年中,你可曾见过与你一样的白猿修炼成妖,这里还有没有你的同类?”
大雪跑到洞口开始比划起来,向着外面的群峰指指点点,然后还模拟着很滑稽的上下攀援动作,又用双手比划出一头巨猿的形状,露出很害怕的样子,再一拍巴掌一摊手,表示没有了。
訾浩和盛龙看着它的“哑语”,在那里猜谜:“它是说在附近有很多巢穴,俗话说狡兔三窟,难道这傻大个也有很多埋伏吗?……不对不对,它应该是说这周围雪山里还有其他的雪人,不止一只白猿曾修炼成妖,也可能是说雪峰之间也不止这么一片绿洲盆地。
有一个雪人特别厉害,是它们的头目,相当于猴王吧。嗯,这么也能解释得通,猿和猴是亲戚嘛。那头雪人好像很厉害,大雪打不过它,是这一带所有雪人的头目,但是不久前突然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猜测大雪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已成为訾浩与盛龙一路上玩的趣味游戏,至于他们猜的对不对,恐怕只有天知道了,因为大雪不会说人话,更别提发送神念了。而这一次,就算他们没有全部说准,但也猜了个**不离十。
成天乐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大雪的比划,听訾浩和盛龙这么猜,突然皱起了眉头。就他亲眼所见,这片高原雪山间被峰峦切割出的盆地可不止这一片,他就是从另一片小盆地穿过来的,其实那一片小盆地也不小,方圆有几十里。
在与世隔绝的漫长岁月中,这里有不止一只白猿修炼成妖,或者强大的妖兽可以翻越雪峰从一片盆地到达另一片盆地,能见到同类的妖兽。假如这里出现过一只很强大的雪人王,不久前又突然不见了,那么它会去哪里呢?
如此险恶的环境,哪怕是强大的妖兽,出什么意外也都是正常的。比如在绝壁上攀援时被雷劈了,或者被突如其来的风雪所埋、失足落入万丈深渊、不慎陷入石缝或冰窟里。但若不是意外呢,也有可能如那只鹰一样被刘漾河所收服了,毕竟刘漾河知道这个地方也来过这里。
可惜大雪并不知道答案,成天乐更没法追问。就在这仍带着淡淡腥臊味的黑暗野兽巢穴中,冒着青藏高原上刺骨的严寒,听着洞口外的狂风呼号,成天乐端坐在岩石上闭目调息。
有一种人被称为苦行修士,或者某种修炼方式被称为苦修,或托钵乞食或露宿荒野,经历人间各种困苦与磨难。这样的苦行往往是为了某种磨砺,达到某种心境、求得某种心志,还有人是为了寻求解悟,在这个过程中去审视灵魂,求证平常状态下无法得到的答案。
而成天乐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苦行修士,如果有人说他在苦修,他可能还会瞪大眼睛反问道:“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没感觉?”
但从旁观者看来,成天乐此时此刻的经历,应该超越了世上绝大多数苦行修士的证道历程。他从珠峰穿过世界最高的高原,经过连生命都没有的苦寒之地,来到这自古与世隔绝之处,穿冰塔顶风暴,还遭受强大的妖兽袭击,在荒原上漫长的步行,夜间住在野兽的巢穴中。
就连那些白天托着碗讨饭,晚上找个破庙睡觉、以此为苦行的修士,恐怕都难以想象世间还有这样的苦修。如果还想有更艰苦的苦行之地,地球上恐怕是找不着地方了,只能去外星。有意思的是,成天乐压根就不是苦行修士,他甚至从来没刻意想过要借苦修磨砺心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