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重振大明 路人家 6373 字 26天前

“因为我们大金国今年的草场上都遭了一定的灾,牛羊马匹都不能及时的供应上来,如果一旦打起了仗,那这个夏秋季节的收成也会受到牵连。而且就在几个月前,我布置在明军各个城池里的探子差不多都被人给查了出来,少了他们提供准确的情报,此战未必真能胜他们。”皇太极也不作隐瞒,老老实实地将自己所顾虑的情况说了出来:“而且那孙承宗走后,新来的明军统帅是什么人物我们还在调查,只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我们才能出兵!”

努尔哈赤笑了起来:“谋定而后动,皇太极,你比我更为老练啊!”

皇太极也笑着接受了这份夸奖,他们金人可不会汉人的那套谦虚的表演。但努尔哈赤却并没有将话说完,他又道:“但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总得再攻汉人一次,你以为是什么时候合适呢?”

“今年的冬季!当草场被白雪覆盖,我们的牛羊马匹有了收获之后,而我们又需要汉人的物品之时,我们再出兵也不迟!到那时,我新安在明军中的探子应该也能送一些有用的消息过来了!”皇太极自信满满地说道。

第138章继任者高第

夏日的炎热已经被不断吹来的金风给吹去了,时间已经来到了大明天启四年的九月中旬。在这一段时日里,唐枫以及其他在辽东的将领们都在关注着两件事情,可是这两件让他们时时上心的事情却没有一件如他们所料想的一般发生。一件事就是女真人的反应,在他们想来,丢失了锦州城,又被他们在坚守城池之余击败的金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女真人的性格,一定会在短时间里再次出兵来攻。所以在这些日子里,辽东上下厉兵秣马,时刻准备着与敌交战,但是却并没有等来金人的一兵一卒,就连他们的消息都没有再听到了。

虽然这次金兵没有来犯,让辽东上下的布置有些落了空,但这样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但另一件无法遂了将士们心意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好了,那就是辽东经略的空缺由谁了补上?和唐枫的想法差不多的,许多人都以为王化贞一死,朝廷在一时没有可用之人的时候会起复孙承宗,让他重新回来镇守辽东。但是这事也出乎了大家的预料,一个多月来,朝廷只是着人斥责了一番众将领不知保护好统帅,然后便没有了后话,根本不提由什么人接替辽东经略的位置。好在现在唐枫在众将士的心中的地位有所提升,而且在锦州一战里也展示了自己的些许才能,所以还能暂代一切职责,但这并不能长久,他毕竟没有正名。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对辽东这样一个有着重要战略地位的地区来说,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统帅的确很不应该,为此唐枫和袁崇焕等人也着实发了好一阵的牢骚,可是朝廷既然不下令,他们也无计可施,只能就这么等下去了,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晚霞,唐枫的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他缩在袖子里的手上还捏着一封信,那是从北京送来的由柳慧所写的家书。原来的唐枫根本不懂得老杜诗中所写的“家书抵万金”的含义,但现在他却懂得了。对一个长期戍守在边关无法与亲人相见的将士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家人的关心、问候更为珍贵的呢?

柳慧在到了京城之后曾给唐枫寄来过不少的家信,里面写的除了对他的思念之情外,便是将自己的日常琐事以及京中的一些逸闻说与唐枫知道,让他明白自己虽然身不在他身边,但是心却是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每当接到这些笔迹娟秀的书信时,唐枫总会微笑着在院中想着,想着自己与柳慧那并不长久的相聚时光,想着当年的那一撞,想着河边的那一救,想着喜堂上的那一拜……

当唐枫正沉浸在这温柔的想念中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大人,朝廷有新的旨意到了!”却是吕岸接到了袁崇焕派来的人的知会,前来禀报。唐枫听到这个等了良久的消息终于到了,立刻就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一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边道:“可是辽东经略的位置已经定了下来吗?是孙大人他会再次复起吗?”

“这个卑职就不得而知了,袁大人只是让人来传话叫大人快些去指挥所。”吕岸回答道。然后他又不无奇怪地道:“大人,这孙承宗与魏公公他们有着嫌隙,您怎么还想着让他重新回来执掌军权啊?”这疑问已经藏在他心里好些日子了,直到今天才问了出来。

唐枫一笑道:“不错,他孙承宗是我们的对手,但你总听说过一句古话叫‘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吧?若是没有他在这里,魏公公怎么会看重我呢?所以为了自身考虑,我是不希望孙承宗他这么快就不能在辽东继续执掌兵权的。”这个答案唐枫在早些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因为吕岸是被人陷害才来的辽东,所以对此是深有感触的,这个答案正好能够打动他。果然听了这话之后,吕岸立刻恍然地一笑,心里对唐枫的缜密心思更为佩服了。他没有发现,随着与唐枫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已经慢慢地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主人。

到了指挥所的堂上,唐枫就看到了袁崇焕等一干人都在其中了,在上座的是一名瘦削的宦官,在他的手边放着的是一卷圣旨,看这架势比之前王化贞来任辽东经略时更为隆重。见到唐枫也到了,那宦官才站起身来,用威严的声音道:“圣旨下,众人接旨!”

唐枫还没有遇到过如此隆重的场面,在微一发呆之后,才学着其他人的模样跪了下来,等着前面的那个宦官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长的一篇圣旨便在这个宦官抑扬顿挫的语调里读了出来,这些辞藻华丽,有着工整对仗的词句听得唐枫的头都大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可以判断出这圣旨中的真正意思还没有出来,所以只能继续摒神聚气地听着。直到他听到那宦官念道:“……辽东之地,国之门户,不可不慎。今命兵部尚书高第为辽东经略之职,统领一切军政要务,望诸臣工悉心辅佐,以壮我国威,固我边防……”的时候,才知道圣旨中的中心思想了。

想到最后来的依旧不是孙承宗时,唐枫不禁有些丧气,自己杀了王化贞,便来了一个高第,不知这个人是不是也一样是个不知兵事,只会指手画脚的家伙。难道要让自己再想一个手段将这个人也除去,才能使孙承宗回来辽东吗?

唐枫以及听了这道旨意的辽东众将心中都很不高兴,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为了这个辽东经略的位置执掌着朝政的阉党群官也很费了一番心思。

王化贞的尸体运到京城时,并没有惹来多少关注,他本来就是阉党的一枚棋子,而且他们在之前还对其有了防范之心,既然死了也就算了。但是随后他们就发现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难题,那就是该派什么人来接替王化贞呢?阉党中真正有着权势的人是不可能愿意去辽东受这苦的,其他人则因为资历等都还尚浅,根本镇不住辽东的那些将领,所以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将此事给拖了下去。

可是辽东之地太过关键,即便阉党众人没有一个决断,身为天子的天启皇帝也不会完全不过问的,虽然他最近正醉心于建造一些更为精巧的木工物件。在等了两日后依旧没有回复,天启索性就将魏忠贤叫进了宫去,命他尽快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如果再无合适之人的话,他便会起复已在京中闲居的孙承宗了。显然天启经过这段时日的冷静,已经对之前阉党弹劾孙承宗一事产生怀疑了,再加上他与孙承宗之间的师生情谊深厚,所以很快就重新信任了孙承宗。

在听了天启的这一番话后,魏忠贤也有些急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孙承宗从手握军权的辽东经略位置上拉下来,怎么能再次让他回去呢?所以当晚他就将自己最为信任的同党聚集了起来,向他们征询意见。在听了魏忠贤转述了皇上的意思后,阉党众人自然不敢再掉以轻心了,便有一人小声提议道:“公公,以下官以为如今辽东便有一个很合适的人选,那就是监军唐枫。听说他在辽东得到不少将领的看重,又是公公一手提拔起来之人,我想他若是因公公而手握辽东军权的话,一定会对公公感恩戴德,尽心为公公办事的。”

“唔,陈伟你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咱家居然将这个人给忘了。他在辽东也有些时日了,正好将他提拔上来为我们所用。”魏忠贤同意地说道。

“公公不可!”一见魏忠贤就要下定论,那崔呈秀忙急着阻止道,“这唐枫的确是咱们的人,而且在辽东也有了一些根底,奈何他不过是一个知县出身的小官而已,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六品的监军,不到一年工夫便将之提升为封疆大吏官至二品,只怕会惹来他人不服啊。下官以为此法断不可行!”

其他一些或是与崔呈秀般对唐枫怀着妒才之心,或是真被他的说辞打动的官员也都附和地道:“崔大人言之有理,唐枫无论是年纪历练,还是才学威望都不足以服众,的确不是这辽东经略的人选。”见众人都这么说了,而魏忠贤说到唐枫也不是一时的兴起,所以便听取了他们的意思,将唐枫给排除了。直到这时,崔呈秀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无论怎样,他都不能让唐枫如此快就成为阉党的骨干,从而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随后众人都提到了一些人选,但他们或不是阉党可信之人,甚至与东林党还有些撇不清的瓜葛,或是资历难以服众,根本不可能镇住辽东的十多万大军,一时众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了。魏忠贤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冷声道:“如今朝权在咱家的手中,难道连选这么一个辽东经略都如此麻烦吗?还要顾忌他人的想法,真是岂有此理!如果再无合适的人选,咱家就让那唐枫坐上此位,虽然他资历不足,但只要有咱家在后面支持着他,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第139章继任者高第(2)

听魏忠贤这么一说,崔呈秀等人心里也是一紧,但是他们也确是找不出一个正为合适的人选出来继任辽东经略这个要位,所以只得默然地坐在那,等着唐枫上位了。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人选就此定下的时候,一个人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公公,以下官看来尚有一人比那唐枫更适合做这辽东经略。”

众人看去发现是魏广微说的这句话,他在阉党中的地位只在魏忠贤和顾秉谦之下,所以他的意见往往很是重要。魏忠贤也看向了他道:“广微你有什么更合适的人选吗?且说来听听。”

魏广微道:“此人叫做高第,也是我们的人,只是因为年纪老迈,在半年之前致仕了,所以诸位一时才没有想起他来。我想无论是资历还是年岁他比唐枫更为合适。”

经他这么一提醒,崔呈秀也想起了此人,这个高第虽然也是阉党中人但因为年岁太大,而且并无多少来头才会在坐上了兵部侍郎之位后致仕回乡的,现在想来这个人的确比一般人都要适合成为辽东经略,至少以他风烛残年的岁数,对他们这些人的威胁已经不大了。所以崔呈秀也附和道:“公公,我以为这个高第正是适合的人选。他自万历年间中了进士之后,靠着积功不断升迁,在致仕前又是兵部侍郎,现在让他再次担任要职也不算破格了。”

其他一些人也都认为这个人选比唐枫要更合适些,魏忠贤看到这么多自己所信任的人都认为是高第更为合适当然也不会一意孤行了。但随后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这个高第既然已经退休回乡了,那朝中可没了他的位置,应该用什么名义招他回来呢?

对这个问题魏广微等也早有了打算,立刻就有人进言道:“工部如今尚有一个侍郎的空缺,正好让高第填补了。待到他来到京城后,我们再将他升到兵部尚书,着他领辽东经略之位也不迟啊。”一切就是这么顺利,这个原来只当自己就此告别政治舞台的老人在种种的机缘之下,再次被重用,而且比之前所在的位置更上层楼。

当高第身在家乡滦州接到起复自己的旨意时觉得自己如在梦里,但是既然朝廷想要再用自己了,作为朝臣的他当然不敢怠慢,在接到旨意后便赶往了京城。,好在这滦州离着京城并不太远,所以紧赶慢赶下也没有将他这副老骨头给颠散了。

一心想在朝廷里再展身手的高第在到了京城两日后,便有接到了一道让他又喜又怕的圣旨,那就是将他从工部的侍郎擢升为兵部尚书,然后又命他即刻前往辽东任经略之位。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朝中这些大人们将自己这个已经无用的老人招回京来的真正目的就在这里了,但是这是朝廷,或者是魏公公的意思,他能反对吗?

在家里思索了良久之后,高第还是决定去求见魏忠贤,希望他能饶过自己这一遭。辽东苦寒,再加上不时有金兵入侵,他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啊。而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听说了自己接任的那个经略王化贞便是因为锦州一战不利才自缢身亡的。他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恐怕也难担当如此重任。所以在有了计较之后,高第便来到了魏忠贤的府上求见,这次他的身上还带了两万两的银票,这是他半生为官所积累不多的财产,为了不去那辽东冒险,他是将身家都拿出来了,希望能求得魏公公高抬贵手。在给门房塞了五十两的银票后,他才得以进内参见魏忠贤。

此时魏忠贤刚从宫里回到府上,在几名妙龄少女的服侍下正用着午饭,听报是高第要见自己,便让他进来相见了,他可不会将高第这样的人物放在心上,就连强极一时的东林党都被自己扳倒了,还有什么人是自己不能对付的。所以虽然见他进来了,也没有多作招呼,依然故我地享用着丰盛的午饭。

“多谢公公如此看重下官,推举下官成为这兵部侍郎,公公对下官实在有天高地厚之恩。”高第在旁看着魏忠贤用好了饭后才上前跪下说道,“这里有一些下官对公公您的敬意,还请公公不要嫌弃。”说着他将自己袖子里所放的两万两银票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在接过银票看了一眼后,魏忠贤的眼睛就因为喜悦而眯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提拔这个人果然没有错,他居然还懂得感恩,手一伸便老实不客气地将银票拿收了过去。但是他的口里却道:“这都是圣天子英明,咱家不过是进了些话而已,一切都有赖于你自己。不过这辽东可不比他处,还望你尽心办事,莫要辜负了圣上和咱家对你的一片心意才好。”

在唯唯诺诺地应了两声之后,高第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只怕下官无能,不能胜任如此重任哪。公公,下官已年过六旬,实在经不起四处漂泊了,而那辽东更是苦寒之地,兵事不日不之,还请公公看在下官年老体衰的份上免去了这辽东经略之位吧?”

“高大人,你这话便不对了,为朝廷效力是你我身为大明的臣子应尽之责,岂可随便推却呢?而且咱家看你身子还行嘛,看起来也很是硬朗。这辽东经略不过是让你看着那些将士,至于与那女真人的交战,其实根本不用你上心的。前任的辽东经略王化贞与孙承宗,不也是年近六十之后才去的辽东吗?你怎么就不敢去了呢?”魏忠贤用他就是让他去辽东的,怎么可能答应他的请求呢?

“可是公公下官对军事知之甚少,就连真正的沙场也没有上过,去了那里只怕……”

“你可是曾经的兵部侍郎,这些事情会不明白吗?而且朝廷派你去辽东并不是要你去夺回失地,而是去守住门户,只要你谨慎行事,不让女真人入关来便是大功一件了。若不是看你这些年来勤勤恳恳,对咱家也很是恭敬,这位置还轮不到你身上呢。”看到对方还在推辞,魏忠贤也有些恼了,冷哼了一声说道。

见魏公公的面色一寒,高第便知道了这次恐怕不可能让对方收回成命,但让他去守辽东他又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一时跪在地上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魏忠贤见他愣在了那里,又念在他会做人,送了自己两万两银子的面上,便宽慰道:“其实现在辽东还算不错,屯有十多万大军,而且还刚刚占据了锦州,又将来犯的敌人打退。全军士气高涨,只要你善加引导的话,想要守住辽东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第在知道了自己将担任辽东经略后就着意打听了辽东目前的情况,知道魏忠贤所说的都是实情,但他却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前任王化贞就是因为不堪重压才自尽身亡的,高第可不敢走他的老路啊。所以虽然听着魏忠贤的安慰,他的脸上却殊无半点释然之色。

魏忠贤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高第依旧跪在那不肯起来,心里就更为恼火了,言语也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高大人,这辽东经略之位可也不是咱家一人能说了算的,那可是圣旨下达封了你的,若你再推三阻四的话,便是抗旨不尊,这罪名你可吃罪不起啊。”

听了这话,高第也打了个激灵,他这才想到自己面对的可是权倾天下的魏公公,他一句话就能将自己打进了诏狱里去。和去蹲诏狱比起来,自然还是去辽东好过些。所以在愣了半晌后,他才磕头道:“既然公公这么说了,下官再做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公您赐教。”

魏忠贤见他终于答应了下来,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淡淡地道:“你且说来听听,咱家对那边事所知也很是有限,未必能解答了你的疑问。”

“下官想请问公公,朝廷派了下官去辽东是为了守御国门呢,还是开疆拓土。若只是让下官守住边境,使女真人无法对京城造成威胁,下官还能尽力而为,但若想要将辽东的土地城池都夺了回来,只怕下官纵然有心报国也无力如此做了。”高第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于是就有了一个其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