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宁走过去仔细的摸了摸王氏的脸和手,额头倒是不烫,但是蜡黄的两颊却泛着潮红,显然是病了很久了,她擦了擦眼泪,问卫妈妈道:“娘病了多久了?”
卫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有一个月了!”
馨宁顿时脸色不好,生气的道:“你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可知道周丽宁今天要改嫁给塞罕?”
卫妈妈回道:“七小姐,您去济南之后,夫人很想念你,正好五姑奶奶和五姑爷来了辽阳省亲,在家里住了好几天,后来五姑爷接到亲家老爷的信,说要去一个叫乌达的地方上任,五姑爷见家里只有夫人一个人,就邀了夫人一起去乌达游玩,看看草原,夫人本不想去的,但是五姑爷妙语连珠的,逗得夫人很开心,想着去转转也好,反正家里也没人,可谁想到就在快要到乌达的路上遇到了这些鞑子们,我们都被掳过来了。”
“夫人带的随从大部分都死了,只剩下奴婢一个人,夫人因着不能说自己是辽东都指挥使的夫人,所以只好说自己是五姑奶奶的婆婆,这些人听说五姑爷是蓟州首富的儿子,索性把我们全掳过来要威胁亲家老爷送药材粮食过来,但是听说蓟州和辽东一起反了朝廷,他们都来了兴致要去劫掠一番,反倒不理我们了!”
“五姑奶奶一开始还对夫人很好,后来夫人病了之后,五姑爷又因为私自逃跑被抓住后打断了腿,五姑奶奶就开始对夫人指桑骂槐,打骂顶撞,还克扣夫人的药,后来搭上了塞罕,索性把我们全都关在毡帐里,不许出去,刚才我出去倒药渣也是因为今天是五姑奶奶的好日子,我才能出去的!”
馨宁气的七窍生烟,道:“她倒是厉害,红珠跟我在一起,你去后厨那边煮奶茶那里把红珠给我找来。说我们今天不走了!”
卫妈妈一听红珠也在,十分激动的扭头就出了毡帐。馨宁坐在王氏的旁边,静静的端详了一会儿王氏的脸,想着该如何带着娘和卫妈妈一起脱困。
毡帐外头却突然乱糟糟的一阵声响,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卫妈妈,我们家夫人说来问问太太好些没?”
馨宁吓了一跳,想着该往哪里藏,抬头看见毡帐角落里堆着一堆木箱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拄着烧火棍就跳到了木箱子后面的一个小缝隙里,紧贴着蒙古包的毛毡。
那女人果然也不管里头有没有人让她进来,自顾自的掀了帘子进来,见屋里没人,捂着鼻子靠近看了一眼王氏,一脸嫌弃的道:“居然还没死,卫妈妈这老货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夫人开恩让她自由活动,居然就扔了太太到处跑,哼!”
馨宁听了她的话就知道这人准是周丽宁的贴身丫鬟,看着样子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也是,周丽宁今天可是新娘子,抽不开身。馨宁静静等着她走,可没想到这丫鬟见卫妈妈不在,居然开始翻王氏的东西,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虽然箱笼都被姑娘抄过了,说不定还有东西没找到,烂船还有三斤丁呢!”
馨宁气的半死,用手握紧了手边的木棍,她顺着箱子之间的缝隙看那个丫鬟,正好她正背着馨宁翻王氏睡的褥子,馨宁悄悄的走出来,举起木棍,照着那贼丫鬟的脑袋就来了一下子,可惜她残了一只手,只能用单手,力气不足,那丫鬟尖叫了一声,居然没有晕倒,馨宁索性劈头盖脸的对着她的身上打,那丫鬟捂着脸尖叫不停,晕头转向的就想往外头跑,正好撞上了回来的卫妈妈和红珠,红珠见状,一手刀就打晕了她。
馨宁见安全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红珠忙冲过去扶她,低声道:“伤口没裂开吧?”
馨宁身体还没好,激烈动作了一番,累的喘着粗气,摇摇头,道:“你看看我娘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