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恒看了看天色,道:“世子爷,我也先走了,我那边也有些事情要处理。”
蔡恒走之后,段璟闭了眼,十分疲惫的躺在大迎枕上,手里抚摸着一串剔透的蓝色玉石佛珠,他最近一心烦,抚摸这串沁凉的玉石,他的内心就恨神奇的平静下来,比练任何禅诀都好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唐清风进了书房,道:“爷,王爷说今天晚上要您去他院子用膳,说是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一起吃个饭。”
段璟睁开眼,看了一眼唐清风,道:“红珠有消息过来吗?”
唐清风一激灵,小声的道:“红珠说没有七小姐的允许,她不能给您传任何消息。周家的内院事务现在都是七小姐一个人在管,而且红珠不知怎么的惹怒了七小姐,现在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都不能去。”
段璟“呼”的一下子站起来,居然来回的在屋里走了起来,吓了唐清风一跳,唐清风忙低下头,用余光偷偷打量段璟,只见段璟手里那串佛珠在不停的转着,他默默叹了口气,那串玉石佛珠是用周七小姐碎掉的手镯重新打造的,他为了修那只镯子,找遍了蓟州和辽东的所有能工巧匠。
他正神游天外呢!就听见段璟道:“你去给我备马,酉时一刻出发我们去一趟辽阳。”说完段璟就飞快的出了书房,向王爷的院子那个方向过去了。唐清风又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世子爷一遇上周七小姐的事情,就肯定会发疯,又不是急行军,每次都半夜赶路。
段璟没等人通报,就径直进了辽王的屋门,白侧妃正抱着段弘毅的长子宝哥儿在他爹面前耍宝呢!他突然闯了进来,吓了白侧妃一跳,她见是段璟,忙站起来抱了宝哥儿,对他道:“是二叔,还不叫一声二叔。”
宝哥儿奶声奶气的叫了段璟一声:“二叔。”段璟看了一眼宝哥儿,粉雕玉琢的,像菩萨面前的小金童,他面色微霁,道:“我那有个羊脂玉的竹节玉牌,娘娘派人去跟明月说一声,拿来给宝哥儿玩吧!”
白侧妃知道段璟不过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才赏宝哥儿东西的,但是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她笑着道了谢,就抱着宝哥儿退下了。
段璟等她一出去,就随意的拽了张椅子,衣袖带风的做下了,他神色里的漫不经心像极了他娘顾氏,辽王看了就喜欢,但是还是故意板着脸道:“你大哥没比你大几岁,看看女儿儿子都有了,你什么时候能娶个媳妇儿回来?”
段璟根本不接腔,语气随意的道:“儿臣是来跟你说一声的,我酉时要出去一趟,明日再回来,家宴恐怕我是没空闲参加了。”
辽王的脸瞬间就沉下来了,道:“你有什么事情,非得今夜走?”
段璟道:“周盛民的夫人去世了,我今夜去祭奠一下,战事吃紧,前线还需要人手,他和他夫人夫妻情深,我怕他一蹶不振,想去劝劝他。”
辽王却道:“你不是为了周家那位小姐才去的吧!我跟你说,你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他们周家的闺女!”
段璟听着就不高兴了,道:“周家的闺女怎么了?父王你听谁嚼舌根子了?”
辽王叫了段璟的表字苦口婆心的道:“玉衡,周少城是个好臣子,还是你的老师,他儿子更是你的伴读,还是一员猛将,你跟他们周家已经够亲密了,再娶她家的闺女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为君者,不是只靠一姓家臣就能稳坐钓鱼台的,你不把水端平了,这水就会洒在你身上,虽然会干,但最终还是会留下褶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