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沉摇摇头道:“王家已经显赫了三十年,故旧遍布朝野,郭坤又和他是莫逆之交,等你家阿璟登基,他若撺掇人给他使绊子怎么办?我们虽然不怕他,但也没必要得罪他。他虽然晚节不保,但是在山东开个书院肯定会门庭若市,万一上演前朝东林党的破事怎么办?”
馨宁却轻蔑的道:“师父,你想的不无道理,但是他若想搞东林党的事情,也得看看他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如今朝野政清令明,没有宦官乱政,他能搞出个东林书院,我就能让他东林书院的人谁也别想入仕,为何江西人不能进户部,不就是江西官员太多了,难免会结党,他难不成还会比江西籍的士子更厉害不成。”
丁沉没想到馨宁对政事这么清楚,虽然说馨宁小时候是很有天分,可政治是很复杂的事情,他虽懂这些,可当初也是经历了一番摸爬滚打的,他叹了口气,想劝馨宁,谁想到馨宁话锋一转,道:“虽然他没那么厉害,但是还是要把他扼杀在萌芽里,我去见见他,安安他的心,让他老老实实在济南呆着,别搞些麻烦事出来,如今北朝建立不足百年,可已经经历六位皇帝,马上要迎来第七位皇帝,光皇族叛乱就快有一半的时间了。平均下来每位皇帝执政时间不到十五年,这是短命王朝之相,段璟身体好,保养的好,至少能活到八十岁。无论如何我要让他名垂青史,人过留声,雁过留名。既然接下了这天下的担子,自然要为这天下人尽一份力。”
丁沉看馨宁说的这么真挚,道:“你可知道,你要为此付出很多的代价,你说不定要看段璟一个一个的往后宫纳女人。而且段璟活到八十岁,当几十年的皇帝,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变得昏庸,而且你儿子估计要被压着很多年了,你不知道,这太子当的太久,总是会干出些要被废的蠢事来。”
馨宁笑嘻嘻的道:“不是还有师父吗?师父至少能活一百岁。师父说不定还能被封三公,有个超品爵位什么的。我可是要奉养师父的,如今我成了不能私自离京的太子妃,师父也只能委屈一下跟着徒儿住在京城了。”
丁沉笑笑道:“天下之大,无处可去,等这次抓了任冲,我就辞官去你在昌平的庄子里隐居算了,朝政之事实在头痛,我还不如你,等你生了儿子,我还能教教你儿子。”
“女儿也要教,别重男轻女啊师父!”
馨宁话音刚落,红珠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道:“娘娘,午膳时间到了,殿下说想跟丁大人和娘娘一起用膳。”
丁沉听了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是一刻也不能离了你啊。”
馨宁被丁沉打趣,难得的面红耳赤道:“师父你真是的,不过是一起吃饭,他也是你徒弟。就一起用膳吧,这驿站总共不过我们三个主子,难不成还分桌子用膳不成?”
红珠从外头推开了门,几个仆役端着食盒鱼贯而入,摆好了膳食,估计是经常接待达官贵人的原因,通州驿站的伙食很好,荤素搭配,什么都有。
段璟一脸笑意的进了屋子,道:“说完了,说完我们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