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唐暮云很早就上朝走了,馨宁匆匆吃了早饭就领着润哥儿去了书房。
她先翻出一本小人书拿给润哥儿看,润哥儿很少看这种小人书,他很高兴的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津津有味的翻看了起来。
馨宁又吩咐人给他准备了小点心,安排好润哥儿之后,紧接着她把箱笼里的画全拿出来放在书案上,一张一张的摆好,小苍媳妇在一旁目不转睛的侍候,馨宁故意道:“这几幅画裱的都不好,帮我拿裁纸刀来。”
她先拆解了一张,然后又说屋里伺候的人太多,影响他,小苍媳妇知道读书人毛病都多,况且馨宁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在画画时候赶人了,她也就见怪不怪的让人都退下了,
画卷很好拆,也不知道段璟是不是故意裱的大失水准,加上画是新画的没几天,馨宁很快就拆完了,剩那张有夹层的画卷之后,她抬头打量了一眼小苍媳妇和润哥儿。
人类长期看一样的动作,都会有视觉疲劳,小苍媳妇又不太懂这些,只觉得馨宁把好好一幅画拆了重新裱,就是在浪费绢布和宣纸,因此她连着重复了好几次拆解这样的动作,果然小苍媳妇已经有点心不在蔫了。
而润哥儿早了看完了小人书,也有点无聊了,他人小本来就不能长时间的坐在一个地方,他如今能碍着性子不抬屁股,也只是因为馨宁交待他老实坐在小板凳上,加上他不是那种调皮的孩子,十分听馨宁的话,但是就这样他坐在小板凳上还不停的抖腿。
馨宁就道:“小苍媳妇,你先领润哥儿去院子里玩会儿,我拆完这最后一张就跟你们一起去花园摘花去。”
小苍媳妇果然没怀疑,领着润哥儿就出去了,馨宁看不见两人的背影之后,立即开始拆最后一张画,这张裱的也不是非常紧,果然她在绢布下面拆出一张多余出来的宣纸,大概巴掌那么大的,薄薄的,不过上面没有字,馨宁想到以前段璟说的传递密信的方式,就把宣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一股很淡的但是很熟悉的草味儿,她以前闻过。
馨宁抑制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立即点了一根蜡烛,先融化了一小块裱画用的浆糊用来做摆设,接着把纸放在蜡烛上面用烟熏,果然出现了八个小字,伤已痊愈,新月抵京。
馨宁看完之后立即把纸用烛火烧了,然后把灰烬扔进了平常涮笔的笔洗里,她看到水里还是有纸张烧过的黑色痕迹,觉得不保险,又假装失手打翻了烛台,火立即就点燃的桌上的绢布,她吓了一跳,急忙顺手把砚台里的墨水倒在火上,火倒是熄灭了,但桌子上都是墨迹。馨宁又把笔洗里的水往墨迹上一泼,接着又把浆糊倒在上面,向外喊道:“小苍媳妇,我把砚台打翻了,你找书房伺候的收拾一下,你扶我回去换身衣服。”
小苍媳妇匆匆的跑进来,看见桌子上一片狼藉,有点傻眼,半天才道:“您是把书房都拆了不成?”
馨宁云淡风轻的道:“先打翻了蜡烛,烧了画卷,我忙着补救,本来想把笔洗里的水泼上去,谁想到一慌张就拿了砚台,还好你刚才帮我研好了墨,我又觉得不保险,想把笔洗里的水泼到灰烬上,谁想到不小心把水泼进了浆糊里,结果浆糊也不能用了,只好一起倒了,你叫人来收拾吧。”
润哥儿小腿噔噔噔的跑进书房,他人小,看不到桌子上的狼藉,但是他发现娘亲今天早上穿的新裙子上染了墨迹,忙冲到馨宁旁边,拉了她的手,担心的道:“娘亲,你有没有受伤?”
馨宁手上还有墨迹,笑着抹了他鼻子一下,道:“书房里又没有你的小木剑,怎么会伤到娘亲了?”
润哥儿鼻子上立即有了一道黑,但是他可不知道,还不开心的道:“云爹爹说了,我的小木剑是没开锋的,才不会伤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