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虽说是照常进行,可朝堂上众位大臣皆处于惶恐迷茫的状态。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是去世的这个君王非常令人头疼,大家现在也无比希望他临死前能留下个一言半句的。
任冲和唐暮云并排站在武官的第一列,任冲看了一眼那边像无头苍蝇似的窃窃私语的文官们,嘴角微翘嘲讽一笑,对唐暮云低声道:“事情处理完了?人送走了?”
唐暮云比任冲高一点,因此用眼睛斜睨了任冲一眼道:“言多必失,无人时再说。”
话音刚落,大殿里响起净鞭的声音,众人停止窃窃私语,太后孙氏扶着太皇太后林氏从殿外走进来,太皇太后路过任冲旁边,看了他一眼,任冲面对她扬起一个笑容,太皇太后冷哼一声,走到龙椅上直接坐下。
众臣哗然,林氏用龙头杖敲了一下地板,道:“大行皇帝已经驾崩,现无储君登位,我段氏江山岌岌可危矣,众卿家皆是饱学文明之士,现如今储君之位可有意见?”
礼部尚书直接站出来,上奏道:“依照礼制,理应迎回前太子殿下,前太子段璟乃简文帝嫡后文渊皇后嫡子,现如今前太子与我北朝划江而治,一旦迎其登基,南北一统指日可待,此乃国家之幸。”
大理寺卿反驳道:“不可,前太子乃叛乱逆子,大行皇帝登基以来无时不刻在行叛逆之事,况且其名不正言不顺,不妥。”
左都御史站出来道:“皇室人丁稀少,唯有前太子系出嫡长,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大家吵的不可开交,太皇太后被吵得心烦不已,她喊了一声,“好了。”持净鞭的太监立即抽鞭三下,净鞭一响,大家不得不停止吵架,太皇太后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郭坤,心道他历经四朝,还能屹立不倒,心中定有乾坤,于是指着郭坤道:“郭阁老意下如何?”
郭坤抬眼看了一眼太皇太后,打太极道:“此乃段氏家事,臣等不该加以妄自揣测。”
太皇太后心里暗地骂了他一句老狐狸,然后看向武官那边,任冲嘴角含笑,太皇太后看着他就觉他不安好心,可形势比人强,她又无法当众撸了他的职位,治他的罪,因此看到唐暮云站在任冲旁边便顺眼的许多,就问道:“归远侯意下如何?”
唐暮云被点了名字,便举起笏板,离开队伍,直接跪地直接道:“臣唐暮云有事起奏。”
太皇太后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人已经说有事起奏了,又不能不让他说,只好道:“讲。”
唐暮云立即变脸似的换了一脸悲痛的表情,道:“臣刚刚得到消息,质子府里的前太子妃周氏于早晨时暴毙了,惟遗留一三岁幼子,嗷嗷待哺,人事不晓,太皇太后体恤晚辈,不如把小公子带入內宫,亲自教养如何?”
太皇太后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她还有这么一个重孙子在京,她有些不确定的道:“是段璟的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