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竹熏的身边包裹着绿色的灵气,让她免受岩浆的侵蚀,她站在天奉身后,道:“大人,小奴算不准这火莲什么时候开。”
天奉眯了眯眼,道:“一年之后。”
卢竹熏没想到还要那么久,她道:“一年后?那我们是否要先上去……”
天奉又叹了口气,他道:“竹熏,你师父授课的时候,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卢竹熏一愣,随即讪讪道:“这、这不是没记清楚吗……
天奉也不在多说,随手将一片竹简丢到了卢竹熏的手中。
卢竹熏接过竹简,一目十行的扫完内容后,便微微的红了脸,她道:“大人……”
原来是那火莲虽然一年后才会完全成熟,但是若是待那时候才采下,反而会失掉大部分的药性,因为在绽放的过程中,火莲会耗尽大部分的能量。采摘火莲的最佳时机是离火莲绽放还有一百多天的时候,但若是有着奇珍异宝,也可以在此时摘下。
既然他们来到这里,便是早已有了准备,天奉之所以带着卢竹熏,就是看中了她的本命法宝正好可以克制火莲,将火莲完整的从岩浆之中采摘下来。
天奉摆了摆手,面容上的忧郁色更加浓厚。他若是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大概不认识的人会觉的他是个体弱多病的贵公子,但若是见过他行事风格的人,绝不会将他和柔弱两个字挂上钩。
被卢竹熏护在怀中的小童似乎受不住刺激,已经昏迷过去了,天奉道:“祭出阴阳鼎。”
卢竹熏低低的应了声是,她微微闭眼,片刻之后,便将自己的本命法宝阴阳鼎从丹田之中取了出来,她道:“天奉大人……”
天奉道:“说。”
卢竹熏道:“这次血祭……”
天奉冷声道:“卢竹熏,是不是我平日待你太过宽厚,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
卢竹熏抿了抿唇,便将想要说的话,咽进了喉咙里。她太目朝着火莲生长的地方望去,只见在那一片岩浆之中,盛开着一朵艳如鲜血的红色莲花,那莲花约莫十几瓣,每一瓣都光洁完整质感如同玉石一般。
在莲花附近,环绕着一层血色的雾气,远远望去,便可见红色的火焰隐隐在雾气中时燃时现。
火莲花乃炼制火系法宝的不二利器,即便是他们财大气粗的枯禅谷也不过五六朵,这次卢竹熏之所以能见到这天地灵物一面,还的托她那阴阳鼎的福。
卢竹熏从小跟着师父长大,手上还未沾过鲜血,此时要她将一个六岁小童置于鼎中然后送入火莲花处炼化,未免也有些强人所难。
她看着自己怀中睁着朦胧泪眼的小童,只觉的口中发苦,然而在天奉的注视下,她却还是不敢违背命令,只能将孩童缓缓放入鼎中。
那六岁的小童似乎察觉了什么,再次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他哇哇的哭声刺的卢竹熏耳朵发疼,让她原本该合上鼎盖的动作,怎么都进行不下去。
天奉也不劝,只是在旁边冷眼看着。
到最后卢竹熏一咬牙,一狠心,便还是讲鼎的盖子合上了。
天奉道:“何必如此。”
卢竹熏一愣,以为天奉是说她太过仁慈,便哽咽道:“大人的命令,小奴怎么敢不从。”
天奉闻言却是轻呵一声,他道:“我是说你,何必惺惺作态。”
卢竹熏露出愕然的神色。
天奉道:“你若是真不想要那火莲花,便不必费心费力的去寻那阴年阴日阴时出生的男童,你若真是有仁慈之心,便不会允下血祭这件事。”
卢竹熏张口欲辩,却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词。
天奉道:“这修道之路,可怕的不是恶,也不是善,而是那罪大恶极之人,心中却怀着懦弱之心,每做一件事,都问心有愧,即便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很难心思澄明。”
卢竹熏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也不伸手去擦,只是用手重重的合上了鼎的最后一丝缝隙。
天奉看了卢竹熏一眼,不咸不淡道:“去吧。”
卢竹熏点头称是,便将灵气聚在鼎上,将自己的鼎缓缓的抬了起来。
这鼎虽小,可其内自有乾坤,按理说一个几岁小童被放入鼎中,很快便会失去生息,可直到卢竹熏将阴阳鼎升在半空中,他们都甚至能听见那孩童的哭泣声。
卢竹熏倒是没有察觉异样,倒是天奉皱起了眉头,他正欲叫停,却见卢竹熏猛地驱使阴阳鼎,便朝着火莲生长的地方飞了过去。
就在阴阳鼎触及火莲之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