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簇其实有点怵中都。
前有她的父亲,被关在中都的燧狱,判了无期。
后有她的丈夫,被发现死在中都,死状古怪,死因离奇。
可以说,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和中都犯冲,并且,都结局凄惨。
簇簇下飞机拿了行李,机场大厅里老远就看见韩准摆了张冷脸,站在那接电话,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黑西装,背头,和杂志里的男模有的一拼。
调研会叁天之后开始,此前的行程蕴州的教师团可以当成旅游。簇簇早在之前和领队的王明艳老师打过招呼,大家都看到了来接她的韩准,纷纷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原来簇簇老师的男朋友这样帅,以前都深藏不露的。
“韩准,你是被爸爸喊来接我的吧。”簇簇上车就没给韩准好脸色看。
“你知道就好。”韩准也不愿多费口舌。
簇簇又去打量他的脸,刀刻斧凿般的轮廓,还有性感的下颌线,冒出一点青色的胡茬,带着一种诱人的野性,被她扇了一巴掌之后,不过十来天,他的脸现在又恢复到完好无缺的状态了,簇簇磨磨指甲,看来还是那天的指甲不够锋利,没在韩准的帅脸上留下永久印记。
燧狱在中都西郊,罪大恶极的犯人基本上都关押在那,还有像簇簇父亲那样,特殊的政治犯。
冰冷的水泥地,密集的栏栅,暗沉的铁门,开启时发出“吱嘎”的声响,簇簇和韩准一路无言,直到车开进燧狱的前院。
簇簇今天确实打扮的很漂亮。
白色碎花长裙,披散着一头栗色卷发,没上浓妆,单单抹了点口红提提气色,整个人就像清水芙蓉。胸前别一枚羽翼状的红宝石胸针,右手上戴着一只水头足的翡翠镯,只是她没有耳洞,也不涂指甲,倒是和其他的贵妇不同。柔软的身段,哀怨的眼神,几乎把古典的病态美发挥到极致,“可怜”的女人大都能吸引雄性的目光,带她进探视间的年轻狱警都多看了她好几眼。
隔着护栏,簇簇看到了她十年未见的父亲。
黎冬伊比以前瘦了许多,穿着囚服,精神气也不如从前,两鬓生出斑驳的白发,但是他仍和十年前簇簇心里那个满身书卷气,儒雅温和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
“爸爸……”簇簇的眼眶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