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放走了她。”
鹧鸪台微凉的晚风吹起何晗羿的风衣,天边赤色的云霞带着夕阳最后的余烬。他在医院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韩让,庆陇于簇簇而言就是伤心地,她只要永远无拘无束就好,不该背负起沉重的过往。老话都说父债子偿,他本就因为父亲曾犯下的罪过无颜去面对簇簇,却还是趁着她失忆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私心骗了她。
什么都不比年幼时做的坏事来的刻骨铭心,他儿时因为嫉妒父亲溺爱韩刑,放了只猫儿扑杀了他养在淇风阁的雀鸟。在多年之后他遇见簇簇时,她已经成了韩刑的妻子。
她是无辜的雀鸟,我是有罪的猎人。兜兜转转,就是一次赎罪的轮回。
“簇簇,我是辞暮,我骗了你,我的本名叫何晗羿,辞暮也是我的名字,不过我希望你对我的印象永远是辞暮,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你的丈夫叫韩刑。我们再见时,你想要如何追究我都行,走吧,你的家人,他们来接你了。”
簇簇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
韩让的保温杯里是温热恰好入口的瓜片茶,她看到那个杯子直接拧盖,韩让竟然也没有阻止,就好像习以为常一样。韩准在给她扎头发,没想到他还有这份耐心,没有扯疼她,也像是顺手做了很多次。听到她救人的事迹,韩让还夸了她,摸摸她的头,温和地说:“做的好。”她被精心伺候的晕乎乎的,韩让说想不起来就不要一直想,平常该干什么干什么。于是她回到了蕴州继续当老师,再一次认识了她的学生们。经过暑假,簇簇老师在学生中人气依然很高,她在庆陇洪灾中救人的光荣事迹还登报了,整个蕴州一高都在讨论这件事。
簇簇则是庆幸叹了口气,还好,自己没有忘记弹钢琴。
何晗羿让人把梅清雨也送去中都了,毕竟她和簇簇还是母女,把她转到了中都军医院。
当日子好像要慢慢步上正轨时,总有一个人,会出来打破宁静。
放学后,簇簇也准备下班。她刚和红豆约好一起吃饭,通过红豆的叙述,她知道了自己好多过去的事,还有一些劲爆的新闻,比如说老公死后妻子竟和大伯搞在一起。红豆还在问她有没有和韩准睡过,簇簇心想,天呐,她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校门外停了一辆显眼又骚气的红色敞篷车。簇簇看到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倚靠着车门,他好漂亮,薄薄的唇瓣挑起微妙的弧度,眼下的朱砂印子鲜艳欲滴,勾魂摄魄,特别是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簇簇的心脏猛烈地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