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婵带着簇簇来到了半山腰曾是齐怜与前元首度假的住宅，二层小洋楼，砖红色，大理石阳台后是彩色玻璃门，太阳一照，逶迤出绚烂的光。与凤凰首上被废弃的房子不同，这里被作为展览区域向游客开放了，不过名义上不是齐怜的住宅，而是作为前元首接待外宾的地方。

当年楼奚昭的四叔楼沅就是在这座小洋楼里单独见了齐怜，他被齐怜所惑，最后不明不白地死在空雾山盘山公路发生的车祸中。

墙上造型特别的木摆钟像个灰扑扑的猫头鹰，经历时光的冲刷，发出的声音却依然清脆，女导游面对游客讲解到，“大家看看这个摆钟，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

很快下面有游客叽叽喳喳地回应，“钟上的时间，怎么与现实差了五分钟……”

“这是前元首顾长均在接待空雾山a国总理的故事了，当时a国总理带来了他们国家一种特有的木笛，笛声像极了空雾山特有的山雀鸣叫，前元首十分喜爱，他特意让人将墙上的摆钟调慢了五分钟，他说，请让这世间停留五分钟，听听鸟儿鸣叫的生趣吧……”女导游为大家绘声绘色地讲了个故事，游客们听了啧啧称奇。

簇簇以为空雾山的事情能够很快结束，她能带着母亲的骨灰南下庆陇，不想天不遂人愿，临近新年还有几天的时间，空雾山下起了大雪，明明之前还是冰雪消融春意盎然的景象，转眼间山间又变回了白茫茫一片。

雪实在太大了，交通道路多处被封，宣州地区才经历过洪水没有多久，又遭暴雪，多灾多难。簇簇和黄婵不得已只能暂留空雾山再做打算。如果天气无法好转，大约是新年都要留在山上过了。

中都的军医院里，何之鲤慰问完受伤的元鹤书，带着下属与记者离开了病房，元鹤书身边只留下了何之鲤的近臣辛垂野。待人都走远后，元鹤书像没事人一样，坐了起来。

“辛叔，元首想让枪伤什么时候好？”他捧起保温杯喝了些水，输液也只挂了葡萄糖，先前在宫门外的枪击对他没有造成任何损伤，原来那是元首早就安排好的一场戏。

元正对于大选的态度模糊，元瑞麟又是明哲保身和稀泥第一人，元家的抉择，全看元鹤书一人的态度，偏偏他又是齐怜的儿子。何之鲤的做法很简单，因为他救人有功，明为升迁，调他入军部高层，实则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辛垂野低着头，“阿鹤，你是聪明人，十年前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现在选择权又交还给了你，你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他没有点明，却让元鹤书回忆起他不愿承认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