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曼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找花匠啊?”
“二少奶奶您是不知道,这里的花匠是个怪人,特地央求老爷定下一条规矩,不管哪房哪院凡是要折花的,都要经由花匠允许才行,他说哪枝可以折才可以折,不能随便折的,不然被抓住是要扣月钱的。”梅杏儿似乎对那个花匠很有意见,可是说话的时候却又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一样,“听说那个花匠毛病可多了,折花的时候不能用手,要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来,事后还要在剪口上涂上泥巴,真是怪人!”
海曼倒不觉得花匠多么奇怪,他只是做了花匠应当做的事情,不过有些爱花如命罢了!一个下人敢立下那样的规矩,想必是一个耿直认真的人!
她正俯身嗅着一株开得正茂的春兰,突然听到一阵悉簌之声,一抬眼,便看到面前的草丛中多了一双穿着缎面鞋子的脚。
她直起身子来打量过去,这是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适中,穿着一件月白的袍子,手里还捏着一把折扇,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纨绔子弟特有的猥琐表情,半眯着眼睛,玩味地打量着她。
见海曼毫不避讳地看过来,似乎有些惊讶,又挑了挑眉毛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新来的吧?哪房里的?叫什么名字?”
海曼不想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纠缠,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只是那猥琐的小屁孩似乎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踩着她方才观赏的那株兰花一步跨了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嘿嘿,别忙走嘛。难得有这等好景好天气,陪小爷我聊聊如何?”
“滚开,不然我不客气了!”海曼见他大有得寸进尺的意思,也不由得恼怒起来。
“哎哟,哎哟,瞧这倔强的小模样,真是爱煞个人!”小屁孩非但没有滚开,反倒伸手摸向海曼的下颌。
海曼冷哼一声,身子往旁边一侧,就势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扯,同时屈膝抬腿,膝盖狠狠磕在他的肚子上。
小屁孩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青了一张脸伏在地上,半晌才回过气儿来,恼羞成怒地指着海曼,“你……你好……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小爷动手,我看你……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可惜天不遂其人愿,叫了几声没人应答,海曼不无嘲讽地冷笑了一声。
眼前的形式明摆着的,没人帮他,他也打不过海曼,只好捂着肚子爬起来落荒而逃,边跑边恶狠狠地扔下几句,“你等着,看小爷我不扒了你的皮……”
眼见小屁孩消失在树丛之后,海曼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看来前世所学的几招防身术并没有因为躯壳换了而忘记,反倒使得挺流畅的。
“喂,你为什么踩坏我的兰花?”正在她发愣的瞬间,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她转头望去,就见一个一身粗布蓝衫的年轻男子正愤怒地盯着自己,还不等她说话,那男子又蹲下身子去扶那株兰花,满脸的心疼之色,“这世间怎的这么多粗人俗子?多么名贵的一株九子兰,就这样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