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怀桑城里的事情。陈记仗着财大业大,几乎把整个怀桑的绸缎生意都给霸占了,切断了许多的货源。那些小的绸缎庄只能高价从陈记进货,受那黑心的陈必财压迫。那些反抗的,都被陈记设计挤垮了。如今整个怀桑城可谓是陈记的天下,绸缎的价钱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连官府也拿他们没辙!
而咱们袁记有林家做后盾,不从他那儿进货,他几次算计也没得逞,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在就把这儿当成他的眼中钉了!”
原来是想搞商业垄断啊,还真是贪心不足,不给别人留活路啊。
“袁叔,林家已经散了,以后咱们的进货会不会很困难?”她有些担心。
“这个你只管放心吧,没事的。”老袁呵呵一笑,“咱们袁记的绸缎布匹本来也不是来自林家的,而是林老爷的朋友给提供的。那位金老爷在永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富商,陈必财不敢拿他怎样的。”
海曼听他这么说,放了心,“这样就好!”看了看时间,到了跟客人约定时辰,于是提了她的工具箱,“袁叔,我去骡马张家给张老太太量尺寸,你帮我照看一下巧巧。她中午没吃东西,一会儿醒了该饿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我会伺候好三少奶奶的。”
“袁叔,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这个称呼以后不要再用了,隔墙有耳的,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闹出事情来就不好了。我们两个倒是没什么,到时候连累到你和你的家人就糟了!”海曼板起脸来提醒他。
老袁拍了一下脑袋,“你看我,习惯了,总是忘。行了,我记得了,你就不要操心了。”
“好,那我去了!”海曼笑了笑,起身欲出门。
“夏姑娘,你先等一下。”老袁突然想起什么来,在柜台后面翻找了半天,拿出一柄匕首来递给她,“你带上这个防身!”
海曼忍不住笑,“总共就几步路,还防什么身啊?再说骡马张也是熟人,能有什么事?”
“我让你防的不是他们,是陈必财。”老袁正了脸色,“他刚才来拐弯抹角地说了一通,最后提到了你,问了一些有的没的。我总觉的他没安什么好心,你还是防着点的好。”
海曼见他这么严肃,也不敢大意,收了匕首贴身放好,才出门来。到街对面倒卖骡马的张家,给张老太太量了尺寸,又回转了来。刚走转过街角,斜下来窜出一个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海曼被吓了一跳,定神望去,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去袁记的陈必财。
“你有什么事情吗?”她冷了脸问道。
“你就是夏姑娘吧?”陈必财笑眯眯地打量着她,有些感慨地说道,“都说巧女无貌,美女无才,没想到夏姑娘既有貌也有才,真是难得啊,难得!”
竟然用这么没营养的话搭讪,还真是没品位。海曼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挡路!”
“夏姑娘这性子也太冷淡了一点吧?这样可不好啊。”陈必财还想废话,见海曼起身要走,赶忙挡下她,“姑娘先别忙走,陈某有几句话要说,请姑娘到附近的茶楼一坐,如何?”
“对不起,我很忙,没工夫闲聊。”海曼见他笑得一脸腻歪,对他愈发厌恶起来。
陈必财表情僵了一下,又笑咪咪地说道:“既然姑娘忙,那也没办法了,我就在这里长话短说了吧。陈某以为,夏姑娘有这等本事,在袁记做事实在太委屈了。不如你来我们陈记吧,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的。你也知道吧?陈记在咱们怀桑城那可是最大最好的绸缎庄,你若是肯来,陈某欢迎之至,定不会委屈了你。工钱嘛,更不会少于这个数!”
他说着伸出一只巴掌来,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五两还是五十两。见海曼不为所动的样子,笑了一下,“当然,姑娘如果觉得少,咱们可以再商议。只要是姑娘点头,别的都好说!”
难怪袁叔说他没安好心,敢情是想挖墙角的。
“多谢陈掌柜青睐,不过我这个人念旧,在一个地方做事做习惯了,就不想换地方了。而且我本事有限,在大地方怕是待不住,陈掌柜还是另请高明吧!”海曼客气地拒绝了他,从他身侧闪身过去,径直走了。
“夏姑娘,你若是改主意了,随时来陈记找我……”陈必财对着她的背影喊道,见她连声也没应,脸色倏忽变冷,“什么东西,给点好脸还拿一把。迟早有让你哭的那天!”
海曼回到袁记,还不等进门,就从里面跑出一个穿着蓝布衣衫的年轻男子,“夏姑娘,你回来了?我来帮你拿!”那男子殷勤地接过她手中的工具箱,笑吟吟地看着她,“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你猜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