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没打算去的。如果你今天不来,说不定我晚上就把那任职文书拿去点炉子了。”
“谢谢你,老药头!”易云面现感激之色。
唐年对他挥了挥手,“你别摆出这副嘴脸来,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海姑娘。我也大半年没见到她了,怪想她的,进宫去瞧瞧她。啧啧,我至今还在怀念海姑娘做的饭菜,进宫去找个机会让她做给我吃也好啊,嘿嘿!”
有了老药头帮忙,易云心中大定。他是太医,可以在宫中甚至后宫出入走动,有个熟人照应总是好的。况且这老药头喜欢钻研个疑难杂症,心眼儿又比别人多一个,到时候说不定能想出个办法,把海曼弄出宫来。
“老药头,那我就把曼儿托付给你了!”
“你又不会把她让给我做老婆,不要随随便便推给我!”
易云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一拉他的胳膊,“走,我请你到最好的酒楼喝酒去!”
“嘿嘿,这还像是句人话!”唐年高兴了,嘿嘿一笑,麻利地关了药铺子,跟着易云就出了门。
文采青回到宫里,以提前坐坐功课以便帮助苏皇后做好秀女挑选工作为由,将藩王进贡的秀女画像尽数要了过来,挨个翻看了一番,最后将海曼的画像特意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终究也没觉出这个女人有多大的魅力。
长得倒还算是漂亮,不过宫中漂亮的女人她看得太多了,并没觉得什么稀奇。额上的两片花瓣疤痕也算是有特点了,不过比那个脸颊有双蝶胎记的又略逊了一筹。
“春儿,你觉得这个秀女如何?”她招呼了春儿过来,指着海曼的画像问道。
“还不错,但是比娘娘还差的远!”春儿赶忙答道。
文采青知道再问听到也都是些虚而不实的奉承话,索性不问了。就这样一个女人,几乎被易云说成天下最好的女人,就连文少安也夸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还真是越想越觉好奇了。
“春儿,你说这画像和本人到底差多远呢?”她瞟了春儿一眼,见她犹豫,莞尔一笑,“没关系,你照实说,本宫不想听奉承话。”
“奴婢以为差得远呢!”春儿得到她的允许,便放开了说,“奴婢听说啊,有些人收买画师,让画师把自己画得漂亮点儿。也有人不小心得罪了画师,被画师刻意画得丑了。
不止如此啊,画师也有水平高低,不一定能捕捉到最美的神韵。那人都是活的才好看,一颦一笑,喜怒哀乐,都有各自的美,光凭一副画,只能看到一面而已。
而且一副画像,不同的人看又觉得不太一样。就像上次娘娘陪太后娘娘在御花园赏花,画师为娘娘和皇后娘娘都画了画像,皇上看娘娘的画像,说眼神儿画得最像,太后娘娘却觉得娘娘的嘴巴画得最传神,而娘娘您自己却觉得都不尽如人意……”
提起那次的画像,文采青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次她可是大出风头,把苏皇后给狠狠地踩了一脚,“你这丫头,看你平时笨嘴笨舌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还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呢!”
“这都是娘娘教诲得好,奴婢也是跟在娘娘身边耳濡目染学来的!”春儿得了夸奖赶忙卖乖。
“嗯,看来还是要看看本人才行!”文采青下定决心一样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春儿,把这些画像都拿上,跟我去寿安宫见太后娘娘!”
春儿赶忙答应着,“是,娘娘!”
苏皇后正在陪着舒太后说话,见文采青姗姗地进门来,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脸上却微笑着,“丽妃妹妹不是问本宫要了画像,说要替本宫参谋参谋吗?看得如何了?”
文采青一一见过礼,落了座才答道:“采青已经认真看过了,这些秀女真是各个国色天香,有这么多美女为皇上充实后宫,真是咱们太慈国的一件喜事啊!”
“那么丽妃妹妹有没有特别中意的?”苏皇后翘起嘴角,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皇后娘娘是想问采青有没有特别看不顺眼的吗?”文采青微笑地看着她,将她那绵里针挑了出来。
苏皇后掩嘴呵呵一笑,“也可以这么说,有看着好的,自然也有看着不好的!”
“藩王们进贡的秀女都是千挑万选的,容貌嘛,肯定都差不到哪里去!”舒太后在旁边插嘴道,意有所指地说道,“关键得品性好,知道互相谦让,和睦相处,不要闹得这后宫乌烟瘴气才好。”
“太后娘娘说的甚是呢,光看画像怎么能看出品性呢?”文采青嫣然一笑,“太后娘娘,采青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哦?说来听听!”舒太后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来。
“秀女们背井离乡,心中难免有愁绪。再加上临近秀女挑选的日子,肯定愈发忐忑,惴惴不安。不如让采青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名义,前往司宾馆安抚一番。一来呢表示咱们的亲近之意,宽宽她们的心;这二来呢,也好趁机探探这些个秀女的品性,可好?”
舒太后拍了一下巴掌,“这个提议不错呢,也能让藩王们见识见识咱们太慈国后宫女人的气度,甚好,甚好。皇后你觉得呢?”
“臣妾也觉得很好!”苏皇后笑着,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你都连声叫好了,我还能说不好吗?又忍不住暗暗地骂着文采青,这个狐狸精,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招?
文采青微笑地起身,“那好,采青这就去准备些慰问的东西,替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往司宾馆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