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读从水缸来跳出来,幸好里面没有水,不然他可就要成了落汤鸡了。
“多谢姑娘!”他由衷地道谢。
海曼笑了一笑,“不用客气,我曾经受过崔公公的关照!”
她原本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听在浅读耳里,却有了别样的意味,好像她是因为崔公公才帮他,并不是因为他本人才帮他一样,表情有些尴尬了,“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海曼对他和文采青的事情不感兴趣,“你还是趁现在快走吧。”
浅读也知道这里确实不能久留,从怀里摸出一个一块玉佩来递给她,“麻烦姑娘把这个交给叶……丽妃娘娘!”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不过我去做这件事情不合适!”海曼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只不过是个粗使宫女而已,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不是吗?”
“啊……”浅读刚刚自然的表情又尴尬了起来,“很抱歉,是在下欠考虑了。姑娘的救命之恩,浅读没齿难忘,那么后会有期了!”言罢抱了抱拳,迈步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半晌,才闪身而去。
海曼见他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之中,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是一个可怜的痴情人!起身来细细地清洗着他藏身的水缸。
“皇上……”娄鸣见姜世泽从小厨房回来之后,便坐在那儿面色严肃地想着什么,半天也没动了,到了一碗茶水递给他。
“娄鸣,你去查查刚才那个粗使宫女,看看她是什么来历?”姜世泽冷声地吩咐道。
娄鸣面露为难之色,“皇上,现在吗?”
“嗯?”姜世泽冷冷地扫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娄鸣不敢再多说,赶忙出门来,找了几个同样在值夜的宫女,跟她细细打听了海曼的情况,折回来一一禀报,“皇上,听说这个宫人刚来长庆宫没多久,原来是在浣洗房做事的。名字叫夏什么的,丽妃娘娘说她名字很拗口,便赐了她曼儿这个名字。”
姜世泽眼神闪了闪,“浣洗房?又是浣洗房,哼,看来浣洗房还真是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女人啊!”
“皇上,现在太晚了,具体的老奴明日再去查!”娄鸣小心地说道。
“嗯!”姜世泽应了一声,起身回到寝房,见文采青睡脸恬淡,不知道怎么的心头就恼火起来。这个女人也好,小厨房的宫女也好,为什么都用那样的脸来面对他?他平生最恨这种平淡的脸!
转身出门来,招呼了娄鸣,“回昭阳殿!”
“啊?”娄鸣愣了一下,赶忙答应,“是!”丽妃娘娘又怎么惹到皇上了?唉,这俩人还真是没有一天儿是和平相处的,让人操心啊!
文采青翻身坐起,思绪乱作一团,许久许久才心情才平静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回头路了。
文采青,你也只能大胆地走下去了!如果在这里止步不前,就是全盘皆输,她是一个不喜欢输的女人,那么就唯有赢了!
文采青从来没有觉得一天会有这么漫长,仿佛过了几十年那么久,窗外的天色才渐渐地亮了起来,一如既往地起身,洗漱,用早膳,给太后问安,然后就在房中枯坐,又仿佛过了几十年那么久,天才慢慢地黑了下来。
“娘娘……”春儿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奴婢看到……看到皇上他……他去了惠禧宫……”
“是吗?”文采青没有过多的惊讶,却觉吊在胸口的某个东西倏忽落下了,整个也轻松了,疲惫感汹涌而来,“春儿,本宫要去睡了,不要打扰本宫!”
春儿看着她脚步有些蹒跚地进到里面去,疑惑地皱起眉头来,“娘娘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奇怪啊!”
“你说什么?”姜世泽脸色阴沉着,眼神冰冷地让阿兰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地重复道,“宁嫔娘娘她……她发高烧,没办法……没办法接驾……”
“哼,发高烧是吗?”姜世泽一把拨开阿兰,径直闯进寝房来,想要揭穿她装病欺君的是事实。可是到了床前,却见林紫琴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身子在薄被下面瑟瑟发抖,不由愣住了,这个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驻足了片刻,又转身出来了,“人都病成那样了,为何不请太医来诊治?”他冲阿兰吼道。
“这……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阿兰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