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夫人知道男人们要谈大事,自己不便在场,福了福身,起身出门去了。站在门外,心情忐忑非常。要知道前朝太子可是当今皇上第一大眼中钉,这么多年都将行迹隐藏得甚是严密,就连韩江那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也无从找寻。突然间在皇上病重的时候出现在易府,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定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
“易大人请坐!”姜煜反客为主,招呼易正山落了座,见他一脸的警惕,笑了起来,“易大人何必如此紧张?”
易正山眼神一闪,“您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寒舍,敝人自然会紧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拥立我!”
“什么?”虽然猜到几分,易正山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吃惊之余便是愤怒,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我敬你是前朝太子,对你礼让三分,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姜煜也不恼,笑了一笑,“大逆不道吗?姜无垠一支本为庶出,却趁我父皇病重之时,欺我这个太子年幼,夺了皇位,占取了太慈国的江山,甚至霸占了我父皇的女人,难道那不是大逆不道吗?”
易正山表情僵了一下,“那……那是过去的事情,那时我尚未入朝,无权评断是非!我只知道先皇是个明君,并且于我有知遇之恩。先皇临终之时,将当今皇上托付于我,我便要对皇上尽忠致死!”
姜煜不以为然,“你要想对他尽忠,他可未必看重于你,不是吗?说句实话,与姜无垠相比,姜世泽治国的才能实在相去甚远。尤其是近两年来,更是显出残暴的本性,动则杀戮,动则贬官,就连西昭那样的小国都敢眦目以对,长此以往,太慈国的江山恐怕也难以保全。难道易大人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易正山眼色微沉,因为先皇所托,要辅佐皇上,正其视听,他对当今皇上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对姜煜所说的问题当然也最清楚不过。只是即便这样,也不能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来,“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谋朝篡位,那我做不到。你请回吧!”
“谋朝篡位?哈哈……”姜煜朗声笑了起来,“我只不过是想拿回本应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属于你的东西?”易正山不屑地哼了一声,“做不做得皇上乃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强求又有何用?况且先皇对你仁慈有加,并没有什么亏欠……”
姜煜脸上的笑容倏忽散去,“如果一个虚名、一座宅邸就是易大人所说的仁慈,那么我也可以给他的子孙同样的仁慈。可是姜世泽对我做了什么?我这一脉五百多口,尽数杀绝。饶是我得下人舍命相救,十年来隐姓埋名,苟延残喘,他依然追踪不舍,使得对我有恩的林家家破人亡,他对我何曾有过半点仁慈?”
“不管皇上曾经做过什么,他也皇上。我身为人臣,又怎能因为他的几点过错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姜世泽如今身患重病,几位皇子又十分年幼,莫非易大人打算把太慈国的江山置于幼儿之手吗?”
“皇上尚在人世!”
姜煜冷冷一笑,“他若不在了呢?”
“皇上若是驾崩,我也会遵照皇上的旨意!”
姜煜见他神情坚决,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了,“好吧,但愿你不要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白川,我们走!”
“是,主上!”墨竹应了一声,跟随姜煜出门而来。
易夫人见他们出来,福了一福,“二位请慢走!”
“易夫人多保重!”姜煜对她点了点头,大步出了院子。
易云办完了事情,一路疾奔回到青山城,顾不得喘口气,便来到唐家药铺,却扑了一个空。他又折道顺天府找文少安,不巧的是文少安因公差出城去了。他无奈,只好回到易府。行至后门,就见两个男人迎面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的身影还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