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宁心里堵了一口气,呸,这厮一到了晚上靠近床边,就开始不正经,完全就是流氓!她的心底暗暗计较了几分,整治后院以及不被沈修铭得逞,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犒劳你也不是不行,我明儿还要早起,所以你只有半个时辰!”最终她还是妥协了,只是话语里带着几分坚决和不容商量。
犒劳也是要节制的,不然她这个每日睡到日晒三竿才起的少夫人,哪里来的魄力让人信服?
沈修铭听了之后,眸光闪了闪,脸上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不满地说道:“少将军夫人,这也太短了,万一要是一半到时间了,以后我不举了怎么办?”
他自然是立马表示抗议,眼神十分哀怨地看着她,顺带着挺动了一下腰肢表示自己雄风振作!
楚惜宁被他越来越露骨的话语,弄得面色一红,又不敢往他的身上看,气势明显弱了几分,不由得偏过头去低声问道:“那你究竟要多久?”
沈修铭看着她闪躲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甚至带着几分恶劣。整个人趴到她的身上,嘴巴靠在她的耳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敏感的耳垂,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多长时间你不是最清楚么?最起码也要一宿吧!”
热气喷吐在她的脖颈处,楚惜宁的呼吸一滞,待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话之后,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不由得抬手推他的肩膀,急声道:“一宿?你是要我直接瘫了是不是?”
沈修铭听了她的话,不由得伸手撑起上身,仔细地打量着她。楚惜宁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只是偏过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过了片刻,身上的人重新压了下来,独属于男人低哑的笑声传来,带着十足的愉快。
“少将军夫人,你究竟在想什么坏事儿,脸这么红?末将只是说了要陪你单纯地闭眼睡觉一宿而已。”恶劣的声音再次传来,里面夹杂着几分明显的挪揄。
楚惜宁的脸色变幻莫测,又红又白。半是恼怒半是羞涩,知道自己被他耍了,不由得手上用力掐着他的肩膀要把他从身下推下去。
男人有力的手臂却是死死地箍住了她的腰肢,伴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来回摇摆着。
“少将军夫人,你最好别乱动。昨晚折腾地太久,你的身子肯定扛不住,可不是末将不举。你这么动,我的兄弟可不会安分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不由得张口咬住了她的脖颈,尖利的牙齿细细碾磨。
身下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立马乖乖不动了。过了半晌,就在楚惜宁认为他睡着的时候,男人才慢慢地翻了个身从她的身上下来,安稳地躺在一边。
“睡吧,明儿我就替你办了老吴头,别再受那些刁奴的欺负,否则有你受的!”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便一只手伸过来,半是强硬地搂住她的腰。仍然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便挨着她闭上了眼眸。
过了片刻,就传来他平稳的呼吸,楚惜宁轻轻笑了一下,朝着他的怀里靠了靠,也闭上了眼睛。
由于晚上休息得好,楚惜宁白日起得早,精神也很好。清风和落雪正张罗着替她穿衣梳洗,绿竹面带着笑容进来了。
“少夫人,二爷方才派人来传话,老吴头已经被撤了差事,直接绑了扔在前厅等候处置。您若是得了闲,就把老吴头给撵了。”绿竹边上手来替她梳头,边低声回禀道。
今儿早上,绿竹正伺候沈玉起身,外面就传来了消息。沈修铭天不亮就让人在老吴头的家门口堵人,见有男人出来便都绑了起来。老吴头刚露面就莫名其妙地被堵了口绑起来,正暗自纳闷间,那几个人推搡着他关进了前院的柴房里。
沈玉一听这个消息,困意立马消失了,脸上露出几分畅快的笑意。甚至还和绿竹打趣道:“果然还是二少爷这性子好啊,别看他整日混着,但是关键时刻可以不管不顾就处理人这样蛮横的,听着都觉得舒爽!”
当然绿竹不会在楚惜宁面前说这些,只是把沈修铭前后的行事说了一番。楚惜宁不由得抿着嘴笑了笑,早膳都多用了半碗米粥。
“二爷既然已经替我们开路了,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清风,你带着几个壮实的婆子去吴家,把老吴家的捉起来也关到厨房的柴房里,让她们婆媳团聚。绿竹,你找人安排马车,就说我开了恩典,念他们一家在后院伺候主子多年,年岁大了小吴家的又神志不清,都送去西北那边的庄子上休养。”楚惜宁刚放下手中的碗筷,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吩咐起来。
怎样处置吴姓的下人,她在脑子里已经琢磨好几日了。现在一条条说出来,也丝毫不乱。
清风和绿竹得了命令,都应承了下来,出去带着人走了。
“青莲,你也跟过去,若是有人对送老吴头几人去庄子上不满的,趁机教训一下。要想跟着一起去的,我也不拦着。”楚惜宁微微想了想,又挥了挥手,把青莲也派了出去。
待人走了,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架势的柑橘微微愣了一下,直到落雪有些不耐地拿着筷子敲她的头才反应过来。
“少夫人方才那样真厉害!”柑橘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轻声说了一句,眼神微微发亮。
落雪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动作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她和半月跟在楚惜宁身边日子久了,也算是见识多了,所以并无大惊小怪。
一大早,沈国公府的后院就被弄得人仰马翻,二少夫人身边得力的丫头出动了几个,都带着人把吴家彻底端了。特别是清风,出了名的彪悍,外加老吴家的前几日得罪她了,此刻她就更加不客气地还了回来。吴家人住的院子还是国公府赐下来的,临近住着的也都是国公府的家生下人,皆心惊胆战地瞧着清风带人来。
直到马车上载着老吴头几人,驶出了国公府的后门,那些瞧热闹的人才反应过来。在国公府前后院浸淫多年的吴家就这样垮台了,老吴头几人皆是被堵了嘴推上马车的。那几个监督的婆子粗鲁地推搡着他们,丝毫没有掩饰动作的粗暴。
说是二少夫人开了恩典去休养,可是西北的庄子又哪里会是他们受得了的。这个新管家的二少夫人,用行动证明了,她的确被惹恼了。从昨晚上二爷维护的态度,就可以瞧出二少夫人的腰板又硬了几分。卫氏之所以没有狠下手段来料理后院,大部分是因为她没有男人撑腰。这些下人才敢如此胆大妄为,而楚惜宁不同,她是世子放在心头的结发妻子。
吴家被端了之后,各处的下人着实老实了,让往东就往东。楚惜宁立马把昨晚上闹事儿的浣洗房上下整治了一遍,调了喜乐斋的婆子过去,再无人敢提出异议。楚惜宁也毫不客气,一直被她吩咐去看陪嫁庄子的陪房,也被她调回了几个人,安排进了厨房、针线房各处。
虽说她和廖氏说好的,暂时没有整个接过家来,但是好容易被她整顿有些模样的后院,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
喜乐斋大刀阔斧地整治后院,沈碧霞和沈国公的妾室也没一个敢跳出来指手画脚的。毕竟刚被廖氏派人打了板子,谁也不敢现在出头来。明眼人都知道这二少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瞧着她对吴家人的手段就清楚了。
这几日,就连沈修铭都感到了后宅明显安稳了不少,高兴之余就越发缠着楚惜宁。好在看着她比较累的份上,也没有狠折腾。
“少夫人,三姑娘的轿子到了偏门,说是要来看看您!”清风端着瓜果走了进来,楚惜宁正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榻上,怀里抱着手炉。
听了她的禀报,楚惜宁的眉头挑了挑,挥了挥手道:“快请!”
过了片刻,便见楚珍穿着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款款走来,挑起的门帘带进来一阵刺骨的冷风。楚珍揭下帽子,露出一张白皙的脸,鼻头却被冻得泛红。
“外面好大的雪,姐姐倒是会躲懒,早知道我也不抽今儿出来了!”楚珍边抱怨边快走了几步,坐到了榻上接过楚惜宁递来的手炉,两只微微冻僵的手来回地摩擦着。
楚惜宁瞧见她冻成这样,不由得好笑,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轻声道:“在家里你是最怕冷的,看见雪只有躲的份儿,怎么今儿倒是勤快?”
楚珍颤了颤,端起热茶抿了两口,感到温烫的茶水滑过喉咙暖到胃,心里才舒坦了些。听到她的问话,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我是从珠儿那边过来的,快到年关了,就来瞧瞧姐姐。”
“你究竟怎么了?这么冷的天儿,不好好在屋子里暖着,这家串门那家瞧人的?”楚惜宁听了她的话,也皱起了眉头。姐妹几人好歹在一处住过,各自的脾性也相对了解。
楚珍一向是懒得理会他人,顾好身边的一亩三分地就成了。今日倒是连续逛了两家,一副不想回去的模样。
“就知道瞒不过你,卫子林今儿派了马车把二姐夫接了过去,说是想到一个治腿的好法子。今日定是没冬眠的毒物倾巢而出,我可不敢待在家里,若是再被什么不长眼的东西咬着......”楚珍一听她的话,不由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立马开始大倒苦水。
楚惜宁一听,想起上回卫子林那只蜘蛛被盘子砸死之后的景象,不由得笑出了声。对上楚珍愁云惨淡的面色,颇觉抱歉却偏偏忍不住。
“没事儿,你笑吧,我已经习惯了!”楚珍看了她一眼,十分淡定地端起桌上的茶盏继续喝,甚至还善解人意地劝慰她。
楚珍发觉嫁到卫国公府做二少夫人,真是一点都不亏。大嫂亲和,公婆偏爱,连个小妾都不塞。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话,那就是她想换个丈夫!成亲后结识了其他府上的夫人姑娘,人家和她说不了几句话,就定要打听关于毒物的事儿。她早已习以为常,有个太出名的夫君实在不好过。各种滋味,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楚惜宁愣愣地看了一眼楚珍,然后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楚珍的面色便在她的笑声里,越发变得无奈。这人,还真是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