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点酸……
而且,她很少跟人吵架,不知道吵完架应该怎么再说话……
……
乌程到吴县,慢悠悠走,也就是四个时辰的路。
清晨出发,黄昏时,就到了吴县境内。
池棠正靠在青衣怀里昏昏欲睡,突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蓦然惊醒:“到了吗?”
“没有。”青衣说着,掀起车帘往外看。
外面有马儿跑动声,池棠听着有点紧张,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青衣摇了摇头,放下车帘,道:“没什么大事,好像是有人求见太子殿下。”
池棠放下了心,正好奇什么人求见太子殿下,忽又见青衣抬起头隔着车厢望了出去,车外,马蹄踢踏,正朝她们这里小跑而来。
没过多久,正正好好停在她们的车前。
池棠刚紧张了一下,就听到车外有人唤道:“阿棠——”
原来是爹爹啊……
池棠松了一口气,掀起帘子,笑眯眯地喊了一声“爹爹”,问道:“有事吗?”
问完话,才注意到池长庭不是一个人过来,跟在他身边的也不是展遇。
“五郎要回晋陵,就在这里同我们分道扬镳了,特意来向你辞别。”池长庭淡淡道,一双眼防贼似的一瞬不瞬盯着萧琢。
若是放在十天前,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萧琢见阿棠的。
萧琢虽然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在他眼里,这种佼佼者根本不值一提。
谁少年时不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
但这次平叛,这名曾经略嫌轻浮的少年人却令他刮目相看。
能从一人动向察觉出风云变幻,这般见微知著已属难得,更难得的是,他竟能独自领来赵王系的晋陵军。
他仿佛一夕之间蜕变了。
当然,他蜕不蜕变跟池长庭也没什么关系。
最终点头,是被他眼里的诚恳端正打动了。
如果没存什么坏心思,见个面说几句话也没什么,他总不能关着女儿不让见男人。
可当自家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盯着对面的俊秀少年看时,池长庭捏了捏手心,忍着没有将萧琢拎着走。
萧琢没有注意到边上池太守内心的千变万化,他到了池棠面前,便下了马,上前两步,唤道:“阿棠妹妹——“
“咳咳……”池长庭用力地咳了两声。
萧琢愣了愣,改口道:“阿棠侄女,我要回晋陵了。”
池棠点点头:“五叔一路顺风。”
萧琢面上掠过一丝尴尬,又道:“除了辞别,我、也是来道歉的。”
道歉?
池棠回忆了一下,想不出他有什么值得道歉的,忙道:“五叔不必说那些见外的话,你对阿棠一向很好,之前那些都是误会,哪里需要道歉了?”
他都领兵来救他们父女了,她难道还要惦记那些小矛盾?
萧琢看了她一眼,叹道:“我不是为那个,我是……我确实找不到你的香囊了——”
“香囊?”池长庭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香囊?”目光如电,在池棠和萧琢之间扫荡。
池棠脸一黑,忙道:“那个香囊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爹的,我说好几次了,你怎么不听呢?”
索性将几年前那场误会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才见池长庭的脸色缓了下来。
萧琢沉默地听完,惆怅道:“不管是不是给我的,都找不到了,是我对不起阿棠侄女。”
“没事,我早就没想找回来了。”池棠安慰道。
听说萧五郎出一趟门,回来少说百八十只香囊,池棠从没想过他会把收来的香囊都留着——
“这些年收到的香囊荷包我都留着,你告诉我香囊的样式,我这次回去再找找!”萧琢认真地说,“找到了我会还给你的!”
池棠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居然真留着……
萧琢又叹了一声,道:“不过,我恐怕没什么功夫找了,回到晋陵,我便打算收拾行囊进京赴考——”
“赴考?”池棠惊讶道,“赴什么考?”
池长庭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萧琢道:“是明年春天的进士科。”
进士科需要考生先取得贡生功名,不过也有例外,如太学生就可以直接参考,或者拿着达官贵人的推荐信也能参考,如萧琢这样的世家子弟,家族里有的是推荐名额让他考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