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行凶!”中年男子低声禀道。
李俨面色一沉。
无人行凶,那就是有人故意制造动乱!
回头看了一眼被青衣护在怀里的池小姑娘,小姑娘一双明净的眸子睁得大大地看着他,没有慌乱,只有信赖。
李俨不由自主朝她伸出手——
“咳咳!”边上小姑娘的爹重重咳了两声。
李俨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淡淡道:“外面人多且乱,你们等等再离开!”
“殿、你也等等再离开!”小姑娘忧急道。
李俨不由微微一笑,柔声道:“明日再来看你。”说罢,目光闪了闪,倏地出手,迅如闪电般探向小姑娘的脑袋。
但这里还有一个比他更快的,果断截下了太子殿下的狼爪,冷冷一笑:“恭送殿下!”
李俨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朝红了脸的小姑娘微微颔首,朝彩楼外走去。
池棠还是不放心,拉着池长庭道:“爹爹,他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你让展哥哥带人护送一下?”
池长庭冷笑一声,道:“你看看周围!”
池棠微怔,左右看了看,发现比刚才空了许多。
“太子殿下身边高手如云,要你瞎担心?”池长庭没好气地说。
池棠红了脸不再说话。
外面安定下来后,原先挤在彩楼里的人也试探着走了出去。
池长庭让展遇带人去找颜松筠一行及池长府一行人后,也带着女儿从彩楼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等候。
大约过了一刻钟,颜松筠和颜殊先回来了。
池长庭与颜松筠说着话,池棠原本站在父亲身边,感觉到身后有人走出,便站到父亲身后去。
那人经过她身边时,脚步突然停下。
池棠下意识抬头一看,愣了愣。
这人也戴着一张钟馗面具,身形同样颀长清瘦,池棠乍一看,还以为太子殿下又回来了。
只是这一张面具下,双眼温柔含笑,缱绻多情,如香醇美酒,几欲醉人。
池棠被着一双眸子含情含笑地看着,却浑身如坠冰窟。
“送你。”他柔声道,同样提起手里的花灯递给她,动作自然得好像他们是什么故旧知交。
池棠一咬牙,猛然抬手扯去他脸上面具。
面具下,那人唇畔笑痕加深,眼中更添了一分纵容。
“能被池姑娘认出,实是秦某之幸——”
……
“是赵王向陛下荐了秦归——”李俨道,“陛下甚爱之,已授太乐署博士,兼翰林待诏,赐嘉德门内行走。”
池棠忿忿道:“他就会蛊惑人!”
池长庭瞥了她一眼,道:“腿肚蹬直!自己跑一圈!”
池棠悻悻地照着他的指示做足了动作,小心翼翼催着马儿小跑起来。
池长庭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面问道:“昨晚的乱子查到了吗?”
“没有。”李俨道。
池长庭冷笑一声:“依我看,就是秦归干的!”
多半是想趁乱要对阿棠做什么!还好他看得紧!
李俨也想到了这种可能,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沉默半晌,才道:“秦归暂时动不得,我们无法证明秦归就是姚十七。”
秦归是姚十七,这一点一直只是他们的推测,唯一的人证——池小姑娘也已经当众否认见过绑架她的人。
如果秦归藏在暗处,他们还能暗中除去,但现在过了明处,反而不好动手了。
秦归去年就进了京,藏到现在才现身,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昨晚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到池棠面前,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同行者。
魏王李修。
李俨被国事忙得无暇他顾时,秦归已经赢取了一大片好感,且不说皇帝赐下多少恩宠,就是李修也对他推崇不已。
池小姑娘说他善于蛊惑人心,真是一点也不错。
“秦归攀上赵王,恐怕有什么计划,毕竟陛下只将姚无忌判了囚刑,劫个狱就出来了。”池长庭道。
李俨点头:“孤省得。”
池长庭嗤笑了一声,道:“都造反了还不杀,陛下还真是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