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这套首饰是为她的三月三游宴准备的,但是三月三那天她没有参加游宴,所以也没戴上这套首饰。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天会遇上太子殿下,当时他打量她的眼神依稀有点遗憾。
今天出门前想了想,太子殿下神出鬼没的,说不定今天会遇上呢?于是戴上了。
万一遇上了,他应该会觉得惊喜吧?
“还有腕链!”陆子衫又有了新发现。
池棠大方地将踝链也展示给她看。
陆子衫看得爱不释手,道:“这个太好看了!送我当见面礼吧?”
“不行!”池棠吓得赶紧将手脚都缩了回来,身子也躲开了,整个人缩成一团,警惕地看着她。
陆子衫愣了愣,不高兴了:“不行就不行,干嘛这样看我,难道我会抢你的吗?”
“你又不是没抢过……”池棠嘟囔道。
“那都是七岁时候的事了!你怎么那么记仇!”陆子衫磨了磨牙,“你还告状!害我被禁足了三天!”
“我没告状啊,是锦屏告的状。”池棠道。
陆子衫愣了愣,嘀咕道:“锦屏以前不是对你挺忠心的?怎么后来……”
池棠心中一动。
锦屏是挺紧张她的,但凡她受了一点点欺负,或者病了累了、饭吃少了,事无巨细都要去向爹爹回禀。
锦屏离开后,她身边就没有人再这么做了。
爹爹有时候是让画屏过去回话,有时候是夏辉,也没有每天,只是隔几天问一次,或者看她不对劲问一次。
她开始也没在意,现在想想,锦屏是有点不对。
趁她出神时,陆子衫又蹭了过来,强拉过她的手细看腕链,口中嚷道:“别小气啊!我就看看……啧啧,太漂亮了!又是池叔叔画的图样吗?”
池棠红着脸没有回答。
“羡慕死我了!我也想要我爹——算了!要是大姐姐能给我画一个就好了……算了算了……”
“我给你画一个!”池棠自告奋勇,“我现在可是师从名家,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
陆子衫顿时转忧为喜,毫不客气地拉着她说起要求来。
这一说,也是说了好久,推翻了十七八次想法,又冒出了二三十个新主意后,池棠身心俱疲,一脑袋栽在她身上。
“哎!疼!”陆子衫叫了起来。
池棠忙不迭坐起身,给她揉着伤处。
伤痛唤起了回忆,陆子衫眼泪汪汪地拉着池棠道:“阿棠,昨天真是太可怕了,我都以为我要死了,要不是许少卿……”
池棠看了她一眼,问道:“许少卿到底怎么救的你?”
昨天听许少卿说的十分笼统,没有个具体过程,陆子衫又吓坏了,痛哭一顿后就睡着了,直到现在池棠才有机会问。
也许具体过程里藏有漏洞也说不定?
谁料她一问,就轮到陆子衫红了脸,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让我从车上跳下来,说他会接住我……他真的接住了……从山坡上滚下,他一直抱着我、护着我……”
池棠听得面红耳赤。
这个过程有没有漏洞池棠听不出来,但她总算明白了爹爹为什么让她最近多陪陪衫衫。
“许少卿只是为了救人,都是权宜、权宜……”池棠婉言道。
“我知道!”陆子衫撅着嘴拍了她一下,“难道我会胡思乱想吗?他对我大姐姐那点心思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救我也不过、也不过……”声音终究低落了下来,“也不过是因为,我是陆子衿的妹妹而已……”
池棠怔怔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门被叩响了:“姑娘,许少卿来了!”
陆子衫“噌”地站起,双眸亮如焰火。
……
池棠同陆子衫一起去了花厅。
到的时候,许航正坐在燕国夫人下首说话,陆大夫人和陆子衿站在燕国夫人左右。
不管池长庭那边如何猜疑,也不管陆家这边有没有猜疑,总之现在这个仗势看来,许航在陆家还是享受着陆七姑娘救命恩人的礼遇。
燕国夫人一见陆子衫,便招手道:“小七,来谢过许少卿救命之恩!”
许航起身谦逊推辞:“不敢当,不过偶然路过,理应援手,实在不敢居功!”
陆子衫快走了几步上前,对着他深深一拜,起身抬头,仰着脸直视着他道:“没有什么不敢当的!要不是许少卿相救,也许我就摔死了,救命之恩,陆七一定会报答的!”
目光语气,都是坚定异常。
厅内诸人眼神俱是一变,许航也是一怔,看了陆子衿一眼。
陆子衿微微一笑,道:“我送许少卿去前厅吧?”
待燕国夫人点头,陆子衿含笑作了个邀请的姿势,许航忙不迭回礼,两人一起出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