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确实是先拜太守,再拜太子妃。
池棠一见面就去观察韦乐的神色。
但是什么也没观察出来。
韦乐面色如常,把杜壑当作一个正常上任的县令一样介绍给了池棠,绝口不提杜壑跟着太子妃一起进城这件许多人都看到的事。
池棠看不出什么端倪,随便应付两句就交给李式去设宴接风了。
正起身要离开,杜壑突然道:“臣许久未见妹妹,心中甚是牵挂,可否先探望一下妹妹?”
韦乐顿时露出“我就知道你们狼狈为奸”的表情。
池棠愕然。
不是说在家也见不到几次吗?你们什么时候有的牵挂?
……
画屏见完杜壑回来,一进门,就见池棠目光灼灼看着她,不由失笑:“只是有几句话交待我。”
“什么话?”池棠仍旧兴致勃勃。
杜壑看着并不是个会有话交代妹妹的人,更何况画屏这么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画屏无奈一笑,拉着她进了屋,才道:“杜二郎让我转告姑娘,明日或者后日傅氏会举宴为他接风,让姑娘不要去。”
池棠惊讶不解:“为何?”
“他说怕吓到姑娘……”
……
从节度使府回到县衙,夜已经有些深了。
杜壑一进大门,就有一名随从迎了上来,低声禀道:“相关案卷已经找出来搬到书房,嫌犯也找到了,是否现在审讯?”
“先盯着,我出门赴宴后开始审!”杜壑一边答一边脚步不停地往书房走去。
随从应下后,又紧跟他的脚步继续回禀了一些事。
杜壑大多只是听着,偶尔给出一两句指示。
等到回禀完后,主仆两人已经进了书房,一个开始翻看案卷,一个熟练地添水磨墨,屋内一时寂寂。
突然,杜壑动作一滞,左手迅速去摸身旁佩剑。
“太子妃有话问杜县令!”窗外有人低声道。
杜壑意外一怔,松了手问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窗外那人默了片刻,道:“太子妃让问杜县令,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好奇心……”
杜壑哑然失笑,道:“请稍候!”
随手拉出一张纸,提笔蘸墨,写了一个字,让随从递到窗外。
“烦请密呈太子妃!”杜壑道。
窗外没了动静。
杜壑又想了想,吩咐道:“太子妃不会去,可以多一些。”
随从低声应下。
……
初来乍到,兵贵神速。
杜壑花了一夜的时间翻看回乐县各种案卷,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状况。
同样,傅氏的动作也来得很快,第二天一早就派人送来了请帖,接风宴就安排在当天傍晚。
杜壑接下帖子,申时五刻,准时出现在傅氏私园门口。
傅亮亲自出门相迎,笑容可掬。
杜壑亦含笑应对,随口问道:“不知节度使府与太守府是否有人赴宴?”
傅亮答道:“府君公务繁忙,太子妃偶然抱恙,都没有应邀,不过太子妃身边的李副率已经到了。”
杜壑心中一哂。
太子妃果然乖巧,人虽不来,却不忘给他送帮手!
宾主相携入席。
未几,推杯换盏,燕舞笙歌,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一道鲜香肉羹上来时,底下十姓家主暗自交换了几个眼色。
其实当初给太子妃上蛇羹,并非是针对太子妃一个人。
事实上,蛇羹是他们在接风宴上的一道“传统菜”,每个初来乍到的贵客都会享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