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往上一代,却正值朝代更迭、战乱频起的时候,许多户籍文书都找不到了。
这样说来,唐氏出身唐门,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池长庭知道吗?
“那名外室,是不是叫燕绮?”李俨问道。
唐菁吃了一惊:“殿下也知道?”
旋即醒悟过来。
当年燕绮刺杀前掌门,用的是商陆的如意环,商陆如今可不就是在东宫?
李俨没再说什么,起身走出。
闻礼紧随跟上。
这女子原是先找上闻礼,再由闻礼引见给李俨。
这次密见,也是在闻礼家中。
走出门时,李俨问道:“她要什么?”
“掌门之争,她要唐雄的命。”闻礼答道。
李俨“嗯”了一声,道:“送她去见池长庭。”
闻礼恭敬应下。
李俨忽然脚步一顿,低声道:“有关唐氏的身世,不得外传!”
唐门既然沾了通敌卖国之罪,就万万不能同池家扯上关系。
闻礼再拜应喏。
李俨正要继续朝外走,却有一名灰衣暗卫无声冒出,递上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
李俨眼神变了变,立即拆阅。
匆匆一览,目光骤缩。
“即刻召齐国公、魏县侯……及东宫诸臣丽正殿议事!”
话音未落,夺马绝尘而去——
……
齐国公匆匆赶到丽正殿外时,只见群臣云集,文武皆有,却都等在门外,神色均是茫然。
还没来得及问一声,便听见冯安招呼道:“国公来了,快请进!”
丽正殿内,太子正坐在书案后,提笔运腕,眉心紧锁,神色是少见的凝重。
左右各摆了三张书案,东宫掌启奏出令的中舍人、舍人均伏案疾书,负责传令的东宫通事舍人则侍立待命。
其中一名通事舍人就站在太子身侧。
太子原本在说些什么,看到他语声一停。
“出什么事了?”齐国公心中一沉。
李俨将面前批好的令书交给身侧的通事舍人:“即刻下达!”
通事舍人奉命匆匆离去。
李俨抬头看着齐国公,神色淡淡道:“孤欲亲征,京城就交给舅舅了!”
齐国公眼前一黑:“你说什么?”
李俨没有再重复,又一道令书送上,他一边低头批复,一边吩咐道:“凡东宫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左右清道率、左右内率调兵令,写好立即送达,京兆驻军调令则晚两个时辰送出!”
齐国公脸色大变:“殿下调走了东宫卫,若是京城有变——”
“东宫十卫,孤只带走八卫,京兆驻军也会调走,天子十二卫不动,便足以制衡,为防生变,左武卫、左金吾卫、右领军卫五品以上将领,孤都会带走——”语气一顿,吩咐道,“这一则调令加上一句,如有抗令,格杀勿论!”
齐国公听得心头一跳,把质疑的话吞了回去。
左武卫、左金吾卫、右领军卫,这三支是效忠皇帝的,以强硬手段带走五品以上将领,即便皇帝重新派任,也不足为惧。
剩下九支,有三支效忠太子,还有六支中立。
如此,京城的兵力刚刚好足够制衡。
“战马、军械——”
“随军带走!”
原定八月二十一日由池长庭发兵北征,京城这边的战马、军械都是早就备好的,连押送的人都已经定好,现在直接由太子带走,也并无不妥。
“可是关内新粮未到——”
“那就搬空长安、洛阳的粮仓!”太子殿下的语气突然浮躁起来,眼中隐隐狠戾,“没了粮食,孤看谁还敢动!”目光倏地掠向一名刚刚停笔的舍人,“拟令!关内、河东、河南所有新粮不必入仓,直接运往灵武回乐!”
齐国公回了神,问道:“长安、洛阳的存粮派谁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