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青衣说师叔受了内伤。”小姑娘很是担忧
朱弦被池长庭似笑非笑看着,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行走江湖,哪有不受伤的?唐雄那么烂的身手,怎么伤得了我?不过一点轻伤罢了!”
“他身手那么烂,师叔怎么会受伤的?”池棠好奇地问。
朱弦恼羞成怒:“他擅长阵法机关!不知道在山里布了多少陷阱,要不是——”突然一滞,声音低了下来,“要不是这样,怎么会找这么久……”
池棠怔怔看着她,直觉有什么不对,又不知从何问起。
因此侍女盛好粥端过来时,她就没来得及反应,被朱弦抢走了。
“你也去吃饭吧,这里你师叔来就好了。”池长庭道。
池棠有点不放心:“师叔不会伺候人——”
“她那是谦虚。”池长庭道。
池棠虽然不觉得朱师叔是个谦虚的人,但爹爹都这么说了,她也就点头了。
临走又嘱咐道:“商大夫让爹爹吃完饭就歇下,我等会儿就不进来打搅了,你们两个也别说太久的话,来日方长哦……”
朱弦再次恼羞成怒:“啰嗦!”
池棠“嘿嘿”一笑,出去了。
朱弦余怒未歇,舀起一匙粥直冲冲往池长庭嘴边送。
池长庭垂眸看了一眼,没有吃,又抬眸看她,问道:“要不是什么?”
朱弦一愣,沉默了一会儿,道:“池长庭,我的猫儿没了……”
“唐雄在山里布了迷阵,要不是猫儿带路,我可能到现在还转不出去……猫儿身手敏捷,被他误认为人,一筒梨花针,全都使了出来……要不是它,梨花针可能就落在我身上了……”
正说得伤心,忽然被他握住了手。
他从她手里拿下汤匙放回碗里,一手拿过碗,一手抚上她的脸,替她抹去脸上的泪。
朱弦怔怔看着他,突然大怒:“你不是自己能动!装什么残废要人伺候!”
池长庭一边舀着粥,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女儿要孝顺我,为什么拒绝?”
“你女儿都受伤了,你还好意思让她伺候?”朱弦愤愤道。
“不好意思,所以不是换成你了?”池长庭道。
朱弦哼了一声,道:“那你怎么不继续装下去?”
面上不悦,心里却是一甜。
这厮起初一定是故意想使唤她,后来看她难过就装不下去了——
“再装我怕会被你烫死,”池长庭舀起一匙粥,叹道,“这么滚烫的粥,吹也不吹就往我嘴里送……”
朱弦涨红了脸,恨得咬牙,可看看他略嫌苍白的面容,又不舍得动手。
池长庭吃了一口,抬眸看了看她,忽然捉住她的手,柔声道:“辛苦你了。”
朱弦一下子就气不起来了,轻哼道:“你知道就好!”
“伤到了哪里?”他低声问。
朱弦红了红脸,道:“也没哪里……你快吃饭!”
他松了手,舀起粥,低声笑道:“我竟不知,原来师妹待我如此情深——”
“闭嘴!”朱弦再次涨红了脸,“我不过是、不过是……”
他含笑抬头,素衣墨发衬得眉目隽雅。
“不过是还没睡够你罢了……”
……
池棠自是不知她爹跟她师叔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她离开爹爹的房间后,去了魏少游屋里探望。
魏少游是和池长庭一起中的毒,为了方便一起照顾,就安置在了隔壁厢房,由画屏和夏辉轮流照顾。
同样是今天服下的解药,但魏少游没有像池长庭一样如有神助地醒了,还是正常昏睡着。
从魏少游房里出来,恰见太子殿下从外走来。
目光相撞,他脚步微微一顿,身姿如劲松修竹,眸光似雪月白露,教人百看不厌。
池棠盯着他看时,他又向前走了几步,道:“孤还没用膳。”
池棠眨了眨眼,睨着他道:“殿下没用膳,怎知我也没用?”
他微微一笑,道:“孤让人守着太子妃出来,免得错过与太子妃一同用膳。”
池棠转念一想,又问:“殿下今日刚到回乐,没有人设宴为殿下接风?”
“战事未了,不宜大宴?”李俨牵起她的手,低声道,“便由太子妃设小宴为孤接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