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左右看看,不太确定:“那我……”
“留下无妨。”李俨朝她点了点头。
她便高高兴兴搬了张凳子给李俨坐,自己坐到床尾洗耳恭听。
李俨坐下后,开口第一句却是问道:“你们可还记得王黎?”
父女俩都愣了一愣。
还是池棠先想起来了:“哦!是那个暗恋衫衫的人!”
顿时惹来池长庭和李俨的惊讶目光。
他们倒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池棠兴致勃勃道:“上次梁王要娶衫衫,不是他特意跑过来通风报信吗?他一定是不想衫衫嫁给别人……”
池长庭与李俨均听得一笑。
“……这次也是他通风报信吗?”池棠最后问道。
李俨点头:“自上回后,孤一直有留意他,梁王通敌、突厥大军密谋围攻回乐的事是他通过太原的探子传回来的,也是因为他,孤才能及时来援!”
池棠意外:“不是因为唐菁?”
李俨道:“唐菁只知唐雄欲对你们父女不利,并不知大军动向,恰好王黎来信。”
王黎只知突厥密谋围攻,而不知如何谋;唐菁只知如何谋,却不知谋后动作。
也是碰巧,两人的消息同一天到,否则不能这样周全。
“王黎不齿梁王通敌,陆续送来许多情报,对我们北征十分有利!”
“孤出京之前,已经下了三道调兵令,调河西、陇右、京兆驻军共三十万;”
“京兆驻军及河西军明日即到,陇右军及萧琢所运军资八月二十五之前到,而今秋新粮九月之前能送到——”
“因此孤初定九月初一,大军北征!”
说到这里,李俨打量了一眼卧病在床的池长庭,问道:“不知池公何时能起来商议北征行军路线?”
池长庭轻咳两声,看了女儿一眼,含糊道:“明天吧……”
……
第二天,池长庭果然起来了,而且起得很早。
自己起得早不说,还把池棠和朱弦也喊起来了。
“这才卯时啊!”池棠愤怒了。
回乐入冬早,卯时根本连天都没亮!
侍女将院门外展遇的话传了进来:“主公吩咐两位卯时二刻到大门口。”
这么赶?
池棠虽然诸多抱怨,还是赶紧起来了。
正抓紧时间吃早饭时,才见朱弦黑着一张脸从房里出来,直接拿着冰冷的井水往脸上泼,泼到脸上冷若冰霜,才随随便便把青丝一绑,冲池棠道:“好了!走吧!”
池棠关心道:“师叔不吃点东西?”
朱弦气冲冲道:“气都气饱了!”
池棠也生气。
都不提前说一声,一大早就把人喊起来!
两人踏着重重的步子到了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各自气都消了一半。
大门外,仆从静候,车马俱备。
阶前,有两人相对而立,似乎在说些什么。
一个似笑非笑,容色灼灼有光;一个淡然清冷,风姿皎皎出尘。
恍如珠联璧合。
池长庭见她们两人出来,便丢下李俨使了个眼色:“上车吧!”
池棠一面走出,一面嘟囔问道:“要去哪儿?怎么昨天不说?”
池长庭简单地回答:“出城!”
池棠见他不说,只当不方便说,也不再追问,又看了李俨一眼,忍不住冲他弯了弯眸子,娇娇道:“殿下也一起去吗?”
太子殿下点了点头:“好!”
池棠一愣。
什么好?
太子殿下已经转头吩咐人牵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