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次,”画屏面露无奈,“就是花神庙那次,卢八让人绑了我,是魏少侠、展郎和青衣救了我,后来展郎和青衣赶着回来救姑娘,是魏少侠送我回来的。”
这……
池棠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说不是救命之恩吧?确实是救了画屏;可说是救命之恩吧?又有些古怪。
“哈哈哈……”朱弦听了拍桌狂笑,“魏师兄这是老毛病了哈哈哈……他老担心自己太过英俊潇洒,一不小心救了人家姑娘就会惹人家以身相许哈哈哈……”
说着,拉了一下池棠。
“你还记不记得山神庙那次,我们好不容易把你从那个姓苏还是姓姚的女人手里救出来,他怕你看上他,又把你推出去了,哈哈哈哈……”
这么一说,池棠确实有点印象。
当时窦师叔还把魏师叔骂了一顿。
“魏少游哈哈哈……”朱弦还没乐够,“他一定是觉得上回救了你,你已经对他芳心暗许,所以这次他中毒昏迷,你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哈哈哈……这可太让我们魏少侠为难了哈哈哈……”
画屏涨红了脸,道:“我只是奉太子妃之命每天去看看他而已,又没亲自动手照顾他,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夏辉跟我轮流!”
刚说到夏辉,夏辉就进来了,听到自己被提起,疑惑地看向画屏。
“在说魏少侠!”画屏压下怒气道。
她跟夏辉最为亲近,昨天的事已经告诉过夏辉了。
夏辉点了点头,道:“我刚听说,杜县令去探望魏少侠,两人打起来了。”
朱弦惊得嘴里瓜子都掉了,忙问:“谁赢了?”
夏辉摇头:“没输没赢,被池先生拦下了,”看了画屏一眼,“杜县令说,画屏是京兆杜氏的女儿,这次只是奉太子妃之命协理内务,让魏少侠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画屏顿时愣住。
“啧啧啧啧……”朱弦连声惊叹,“杜壑还有这气性?哎呀,他们两个都没为我打过架呢!”
池棠也颇为惊叹:“杜二郎……还挺有做哥哥的样子啊!”
杜壑必然是杜氏下一代家主,他能护着画屏,那可就太好了!
夏辉抿唇一笑,将手里拿着的一叠信挑出两封递给画屏:“京里来信。”
“谁的?”池棠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
“是杜娘子和杜六姑娘。”夏辉代为答道。
杜娘子给画屏写过几封信,杜容却是第一次。
画屏捏着两封信,还没拆阅便泪光盈盈。
千里之隔,尚有人惦记,这是她从前没有体会过的滋味。
池棠也很感动,吸了吸鼻子,故意道:“阿容变心了,她以前都说最喜欢我的,现在只给画屏写信,不给我写!”
话刚说完,夏辉便将剩下十几封信全都往她怀里一塞,道:“有杜六姑娘的信,就是得找找!”
池棠欢呼一声,抱住了满怀信件,正要翻找,突然心中一动,抬头看着夏辉。
夏辉把所有的信都送出去了,手里空空,孑然一身。
朱弦也注意到了,随口问道:“你哥没给你写信?”
夏辉抬起头,静静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池棠心里像被扎了一下。
夏辉离京后,一封信也没收到。
那个说会一辈子竭尽所能照顾她的哥哥食言了。
大约是觉得气氛僵冷,夏辉笑了笑,道:“没事的话,我先——”
“太子妃,太子殿下来了!”禀报声打断了夏辉的话。
太子殿下来了,也不能直闯太子妃闺房。
池棠便放下信件,出去见他。
李俨就在门外,双手背在身后,眸光温和地看着她走出,忍不住微微一笑。
池棠不由脚步轻快起来,蹦蹦跳跳跑出门,到了他面前,却仰起脸娇娇埋怨:“不是早上刚一起回来吗?都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殿下来找我干什么?”
他含笑道:“刚得了个好消息,迫不及待来告诉阿棠。”
“什么好消息?”
他从背后拿出一封信,举在她眼前。
“去姑臧的人回来了,带回了何必给你的信。”
池棠尖叫一声,跳起来抓住信,高兴得想哭。
拆开信一看,却只有歪歪扭扭两个字:活着。